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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射翻的也就僅僅十餘人,但對心理上的打擊是致命的,根本看不到敵人,就出現了傷亡。
「分散!分散!」那須忠長大聲吆喝著。
破空聲中,第二輪箭雨已經撲面而至。
這一次,離得又近了一些,牆後弓手又更確定了箭矢角度略作調整,慘叫聲中,又有二三十名武者中箭摔倒。
「給我殺,沖!」那須忠長眼睛都紅了。
只要衝到他們近前,羸弱的弓手還不是一刀一個?
是了,應該是那些女兵,自己根本沒計算在內的女兵,但,怎麼能射這般遠?!
「嘭嘭嘭」,越是接近禪院院牆,武者們越一個接一個的摔倒,因為,院牆花垛上,已經架起了一支支硬弩,離得近,已經可以用望山瞄準射擊。
不過,眼見同伴一個個被射翻,這些武者,有的萌生退意,後面的甚至有轉身就跑的,但沖在最前面的都是兇悍之輩,反而都紅了眼,眼見,便已經衝到了禪院門前。
就在這時,禪院大門突然洞開,從裡面慢慢行出一隊黑黝黝的重甲怪物。
月光下,他們的身影曵長,好像籠罩在整個戰場上。
齊軍正卒!
出現!
那須忠長正飛奔的身影,在那一瞬,都猛的慢了下來。
隨之,「嘭嘭嘭嘭」,重甲步卒和那須眾的武者激烈撞擊在一起。
遠遠的,足輕們在觀戰。
另一側,村山劉太郎也在觀戰。
當看到齊軍正卒出現時,村山太郎的心立時跳了跳。眼神也為之一凝。
終於來了!
傳說中,這戰無不勝的齊軍正卒,真的是無敵的存在?
他緊緊盯著戰場上,漸漸的,呼吸似乎都要停止,眼中的凝重,慢慢變為驚恐,因為他眼眶裡黑色的部分,閃現著,那須眾便如紙糊一般被那些高大鐵甲怪物們手中巨劍劈碎的影像。
尤其是,為首的那重甲怪物,巨劍下去,那須武者必然被分為兩半,要麼斷頭,要麼被攔腰砍斷,甚至,還有從脖頸劈下,身子就好像從中一分為二一般。
戰場上,越發的血腥。
那須忠長,只將手中長刀亂舞,更不知道,怎麼被對方一腳踹倒,好像對方知道他是首領,這才沒要了他的命。
戰事,來的快,結束的更快。
只是,不管旁觀的足輕眾,還是村山太郎和他的親信,都好像,經歷了一場地獄之旅,好半天,才覺得,壓抑的呼吸漸漸恢復正常。
齊軍正卒,原來,是如此樣。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南侵
禪房中,蕭皇后和夷懶在上首,左側,陸寧和陸立花;右側,跪坐的是山西城城主村山劉太郎、三山城城主柴田張正雄、以及兩名侍大將。
所謂侍大將,此次剿匪,共有足輕五十隊五百人,侍武士正副足輕長百人。
從侍武士正足輕長中,選出兩名優異者,統領所有侍武士和足輕,稱為侍大將。
這兩名侍大將都被賜了齊姓,一個王盛重,一個叫王敏行。
他兩個本來就不是什麼地方豪強,所以,以地名開頭的苗字都沒有,卻直接有了中原姓氏,一時感激涕零,因為這代表,他倆從此成為了東瀛的貴族階層,而且,隨時可能被徵召成為齊軍正卒。
「二王」自是陸寧觀察下挑選的,兩個人未必是侍大將中戰鬥力最強的,但頭腦都很靈關,如王敏行,便是欺騙了這「驅齊眾」首領令其以為有足輕內應之人。
歷史變更經歷太多了,陸寧想也知道,對方如果真想偷襲本軍,必然會來瓦解足輕戰力尋找內應,是以,涼御前早就得吩咐,和百名侍武士挨個談心,告訴他們,叛賊可能會和他們聯繫,如果隱藏不報,到時不僅自己,親人也會受到牽連,會遭受最殘酷的酷刑折磨。
但說是這麼說,卻不想這王敏行戲演的十足,這不,被捆得麻花一樣跪在下下首的那須眾首領兀自狠狠瞪著他,就好像,恨不得將他活活咬死。
倒是村山劉太郎,雖然也和那須忠長虛與委蛇了一番,但本來就沒做什麼承諾,送上的齊人足輕布防圖也是真的,如果那須忠長真偷襲成功,他自也會有其他打算。
但既然你沒成功,卻也怨不得人。
是以,村山劉太郎,倒是很坦然,只是,看著在座這些齊人,以後到底怎樣,他心中卻也漸漸拿定了主意。
「我是來自那須郡的忠長!我父,藤原下野國守秀鄉!」
蕭皇后和夷懶問起他姓名,那須忠長卻是仰首回答,顯然,這也是一種驕傲,隱姓埋名,不符合現今東瀛武者對榮譽的認知。
不過,卻也令陸寧對很多事,茅塞頓開。
原來幕後,是藤原秀鄉。
下野國國守藤原秀鄉,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二十多年前,他本是下野押領使,也就是,諸多的被任命為地方令外官的地方豪強之一,不過,他武力驚人智計出眾,在平定平將門之亂時立了大功。
平將門,是東瀛歷史上唯一一個反叛自稱新皇之人,因為東瀛歷史上,真正掌控這片土地的人很多,但都是將天皇做吉祥物做傀儡,自稱新皇要取而代之的,他是唯一一個。
當時他勢力波及關東八國,並以下總國為根據地,自稱新皇,以石井鄉為王城,設左、右大臣及八省百官,制訂玉璽,震動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