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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鬢各留一綹長發在前,挽成髮髻,有金花點綴,頭顱正中,則留著長長一綹青絲,編成辮子,用彩繩扎著,垂在腦後,其餘部位,全是薄薄短髮,當然,可能本來是剃光的,現今長出來而已。
這髮型,真是太狂野了,不過,胡都古這高大健美身材,才真的Hold的住,有種草原女郎別樣的野性魅力。
咳嗽一聲,「嗯,燒吧!」陸寧進帳。
蕭皇后迎上來,稽首問安,「臣妾拜見陛下!」
臣妾?陸寧微微一怔,還沒聽誰這麼自稱過呢,顯然這也是蕭皇后的一種倔強,自稱為臣,按身份,她被族人貶為夫人,對自己這南人皇帝稱「臣」也無不妥,反而更加矜持,少了身為戰利品的意味。
不過陸寧的目光,自然先看向了蕭皇后沒有戴絨帽的髮飾上,果然,契丹不管男女,是不是貴族,還是都保持著草原民族的特點,不過蕭皇后的髮飾,有所進化,她要和胡都古一個髮型的話,那可就令人哭笑不得了。
還好還好,蕭皇后髮髻還是受中原影響,髡髮的部位不多,而且,用長長盤起的髮髻遮掩住,後面,又有數條小花辮,令很多金銀髮飾的精美髮髻,便多了幾分胡人美女的率性,胡虜皇后的風格滿滿,和中原貴婦相比,果然別樣風情。
只是蕭皇后性格溫順有儀德,比烈性胡女,多了幾分溫婉。
「起來吧。」陸寧擺了擺手。
小寨內,鑾帳旁,蕭皇后和胡都古另睡一個小帳篷,陸寧從雲州到晉寧一路,包括進駐晉寧後的這幾天,都沒怎麼理會她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倆會主動來自己鑾帳禮拜。
外帳,僅僅有餐桌餐椅,當然,都是簡陋的木製桌椅,陸寧將其看作餐桌餐椅而已。
陸寧逕自進了內帳,雖然內帳家俬同樣簡陋,也僅僅行軍床、木榻、書桌三件,但畢竟木榻上,鋪了臥絮軟墊,坐起來舒服一些。
陸寧拿起桌案上公文翻閱,又道:「進來吧。」
內帳,沒得陸寧許可,蕭皇后和胡都古自然不能入內。
蕭皇后,好像有些猶豫的踱步進來。
桌上公文,來自汴京,是江南東道巡撫徐文第、江南大營招討使朱匡業以及欽使李景逷的聯署奏疏,奏報葛氏黨案,葛家元兇都已經被緝拿歸案,加之參與謀亂的官吏、將領、軍卒、鄉紳,共三百二十七人當判徒上之刑。
又有這些人的親眷僕役等等,有數千之眾,該充為官役。
下面,密密麻麻的列出這三百二十七人的名字,在葛氏黨案中,都做過什麼,用什麼罪名論處,如何論刑等等。
當然,這種大案,刑部及大理寺自然會覆核,最終,再由自己定奪。
陸寧看了眼,葛四郎的名字赫然在其中,而且,按照三大臣聯署奏疏,竟然是建議判處絞刑,陸寧想了想,拿起硃筆,圈了他的名字後,注了「慎」的字樣。
如此,刑部及大理寺覆核案情給他論罪時,自然便會謹慎行事。
按理說,葛四郎沒那麼大膽子參與叛逆之事,但人都會變,數年不見,誰知道他現今是什麼心理狀態?何況,他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愣頭青,在族中早就是最重要人物之一,很可能也有身不由己的關係。
又想,此次被葛家牽連的江南鄉紳很有一些,這些地主豪族家中,能歌善舞的歌姬舞姬應該不少,倒可以令汴京內府選一些出色的,送入軍藝隊教化。
邊琢磨,邊看了桌案旁站著的蕭皇后一眼,見她臉色陰鬱,問道:「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蕭皇后,卻沉默不語。
陸寧目光正看到排在第二的奏疏,卻是來自內閣,趙普奏報,高麗國王王昭的使者到了汴京,請求齊王冊封其主。
這高麗國王王昭,是王氏高麗最重要的君主之一,他在位初始無為而治,爾後,便開始剪除地方宗族勢力,在高麗舉行科舉選才,大開殺戒鞏固中央統治,使得以前地方豪強並起的局面漸漸不見。
自己剛剛提出北伐時,很多大臣就提議,聯合高麗人,令高麗人出兵牽制遼國。
不過,自己沒有聽從。
因為路途遙遠,而且王昭多半就會虛與委蛇,如果自己戰事失禮,得不到他半分助力,如果自己擊敗了契丹,這王昭定然出兵分一杯羹,反而不美。
高麗國,原本只居於朝鮮半島南部,現今正是擴張之態,甚至漸漸將國境線,從大同江,向北推到了清川江。
雖然鴨綠江和清川江之間的渤海國故地,現今還在契丹統治下,但契丹人並不看重這片貧瘠之地,將渤海民大量遷徙,這也為高麗國最終侵襲到鴨綠江畔,埋下了伏筆。
自己和高麗國聯合伐遼?得不到任何助力不說,只能被高麗人占便宜。
當然,現今高麗使者,從其首都開城出發時,高麗國內,應該還沒聽聞自己伐遼的消息。
這王昭,是看中原定鼎,前來撈好處求冊封的。
要說其十年前,他已經被自己過世的泰山郭威冊封為高麗國王,中原易主,便又來求冊封。
自己如果在汴京,按照慣例,也便遣使去冊封他,順便看,能不能提提通商口岸之類的,再從高麗劃拉幾個銅礦山,但現今正北伐,令其使者,多等些時日吧。
自己的老泰山從十二年前決定冊封王昭為高麗國王,到十年前正式冊封,也是歷經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