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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哭笑不得,這小傢伙的性格怎麼如此衝動?愣頭青一樣,既不像她曾姑奶尤五娘,也不像她小曾姑奶尤懿懿,如果自己、小德子等等一眾執掌此地牛耳的高官真勾結到一起行不法事,就你說出的這話,還能走得了嗎?
她回中原倒無所謂,自己從密監送封信回去給尤五娘,事情自然平息鬧不出風波。
但她現今氣急敗壞的心態,可不會籌劃好怎麼走,估計也不會等東海百行商隊同行,那這萬里迢迢,沿途盜匪等等,可就太危險了。
眼見尤金珠轉身就要向外走,陸寧蹙眉道:「給我抓住她!」
啊?范仲溫一呆,對方畢竟是有些身份的貴族女子,他這大男人直接動手動腳肯定不好。
陸寧指了指他脖子,「吹哨!」
范仲溫恍然,拿起脖子上掛的銅哨,用力吹起來。
此時尤金珠已經出了辦公堂,外間突然有人驚呼,卻是兩個巨形黑猩猩似的物種衝出來,在陸寧怪異喊聲中,不由分說,抓了尤金珠就走,在她們巨掌中,尤金珠便如小玩具娃娃一般根本沒反抗餘地,只能奮聲怒罵,但很快她的罵聲遠去,消失不見。
留下的,只是大堂中瞠目結舌的人群。
「您闖禍了吧?聽說她,很有些身份的。」麗芙妮語氣里有一些關切。
顯然她以前對來到西康的齊人都很注意,甚至隱隱打聽到了尤金珠在中原很有些背景。
對於她來說,就算有什麼長遠計劃,想也不希望剛剛穩定的生活又亂套,畢竟,這位東方來的她名義上的主人,多多少少,還是令她有了點了解,知道該如何相處。
陸寧擺擺手,心下也有些無奈,怎麼處置那小傢伙?自己大舅子家的曾孫女。
第一百章 姑曾祖父
銀安殿偏殿,陸寧慢慢品茶,對面矮凳上坐著幾名神色肅穆的官員,行省監察御史王忠、行省檢法院檢法使陳堯佐以及省署秘書房副總管兼西康縣知事溫仲舒。
陸寧有些無奈,這就是自己那小曾孫女惹起的風波了。
尤家人被抓,加之甄氏身為中原齊民不合法理的要被貶為私奴的身份變動,顯然令黑海一些大員不安。
如果僅僅是甄氏之事,畢竟是總督授意,他們還可睜隻眼閉隻眼,但尤家人被抓,哪怕這尤家後裔其實和皇族早就沒了密切的聯繫,但終究還是令人就覺得事非尋常,殷都護要一手遮天是怎麼?
監察御史王忠,本就負有監督總督及行省諸高官之責。
但向王爺面陳總督是非,非同小可,他拉上了檢法使陳堯佐。
溫仲舒則私自前來,求見了鎮西王幾日,今天終於得見,他自然也是來稟告西康現今發生的這些不尋常之事的。
溫仲舒果然不虧是溫仲舒,本來該和寇準起名的溫相爺,今世雖然對新學不太順路,沒能身居高位,但品行還是極佳。
而監察御史王忠能來王府面陳總督之非,陸寧也很是滿意。
檢法使陳堯佐能跟著來,雖然沒怎麼幫腔,也還令人滿意。
畢竟陳堯佐官宦世家,是行省諸員中小德子、楊延昭之外,對中樞最了解的人物。
陳堯佐是知道小德子為宦官,聖天子身邊親信大太監身份的,是以對這件事看的角度就不同,但不管怎麼說,作為檢法使,他同樣有義務向鎮西王陳述此事。
是以,還都很盡職盡責,令人寬慰。
只是,這事情怎麼繼續收場,就有些令人撓頭了。
陸寧品著茶水沉思,三名官員,都靜靜等待親王殿下的決斷。
「這事,我是知道的,正一啊,也是,咳咳……」陸寧放下茶杯,拿起手帕擦擦嘴,「出來歷練歷練……」
啊?王忠三人都呆了呆,王爺這意思,那文總管,是皇子麼?
那,這是皇家家務事?至於那甄氏,如果是被發於皇家,就和律法無關了。
陳堯佐心中更是微微一動,突然省起,二十多年前他十幾歲的時候,和人捉迷藏躲入了書房,恰好爺爺和父親也進了書房,他嚇得沒敢動彈。
爺爺和父親,便是談論,有文總院、文龍圖什麼的,可能是皇室中人,甚至可能是大皇帝的化身。
等爺爺和父親發現他,差點沒被氣死,從未動手打過他的父親狠狠打了他一頓,說聽到的一切,萬不可和第二人講,不然可能是滔天之禍。
卻不想,正是這一通戒尺和嚇人的叮囑,卻令他記憶深刻,二十多年後回憶起來,還記憶猶新。
皇族在外,都喜歡文姓么?
而且說起來,好像這文總管,確實身上令人不解的事情很多。
比如身份多次變幻,又莫名其妙進了皇家銀行,高居四品。
比如聽傳聞,霸占了許多童男童女,現今這些童男童女,卻好像都獻給了鎮西王。
傳說是因為此才得到了皇家銀行總管之位。
如果是某位皇子,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陳堯佐瞬間轉過這些念頭,就趕緊拋開思緒,不去多想。
王忠和溫仲舒,看來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卻見鎮西王拿起茶杯,笑道:「你們就去吧,做得好,不虧都是我大齊的忠良砥柱!」
幾人忙都起身告辭,看得出,鎮西王是真的很欣慰,對自己幾人前來印象很好,如此令人大鬆一口氣,畢竟此來,是有很大風險的,說不定便是軒然大波要走上和殷大德對抗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