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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看這些印度大小領主們行事亂七八糟,更沒有什麼忠義氣節之說,是以,便是覺護王被兵臨城下,其實投降的話,多半還會被釋放回故土,根本沒那麼多生死不容的拼鬥。
但卻不想,真到了爭奪最高權力的時刻,他們和歷史上其他地域的統治者們也沒什麼區別,同樣各種殘酷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這才使得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作為「編外人員」參加帕利沙德大會,還有唄投毒的可能。
就在此時,端坐在覺護王左首第一位,那眾領主中實力最強悍的氵布坽羅站起身,喝道:「恰蒂斯加羅,你殘暴不仁,竟然毒殺這許多西瓦大神的忠實僕人!神也不會饒恕你!今日,我就執行神罰!」
他呼喝聲中,湧進殿內的許多武士立時向同伴發起攻擊,顯然覺護王用來控場的武士,許多早已經被他收買。
陸寧看到,逝闡羅都有些錯愕,顯然不知道,實則氵布坽羅也已經有了異心。
或許,氵布坽羅才是優婆羅闍真正的殺手鐧,又或者,兩者互相利用,也都各有想法。
不管如何,自己暫時不參與進去的好,待看清局勢變化再說。
琢磨著,陸寧便向外走,而武士襲擊他,立時便被一劍刺倒。
陸寧瞥了眼,逝闡羅身旁已經有武士保護,顯然氵布坽羅認為其是潛在的盟友,而對其餘領主,稍有反抗,卻下手不留情,場內慘叫聲一片,顯然事後,自可以全部栽贓到覺護王頭上,說都是被他毒殺的。
甚至,如此說不定可以真正實現一個印度中南部大一統的王國,而不是通常來說領主林立的聯盟式國體。
陸寧便放了心,沒去救逝闡羅,而是迅速向外走,因為他手中有劍,不管是哪一方武士,見到他都是彎刀長矛劈刺。
但陸寧長劍閃動中,左右武士紛紛跌出,他瞬間就到了殿門前,但突然便覺腹部一陣劇烈絞痛,眼前一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毒性上來了!
陸寧心中大驚,強忍著劇痛,衝出殿外,眼前陣陣發黑,視線都漸漸模糊,深一腳淺一腳漸漸看不清周圍景象,只知道下意識揮舞長劍擊退襲擊他的敵人。
也不知道,踉踉蹌蹌走到了哪裡,只覺得腳下一絆,猛地跌入了深淵,便此人事不知……
……
胸口一痛,陸寧漸漸朦朦朧朧的有了一點意識。
隱隱聽得有人驚呼,「裡面有個死人,好臭!」
好像有人爭論什麼,然後,陸寧意識又漸漸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寧突然清醒過來,但便覺得全身虛弱無比,身上全是虛汗,根本動彈不得分毫,便是眼皮都睜不開。
四周一片臭烘烘的味道,陸寧卻是一喜,最起碼,恢復了感官一些功能,比剛剛中毒時那種根本感覺不到軀體存在甚至視覺觸覺都消失的可怕感覺,要好了許多。
只是,現在全身神經好像還處於麻醉狀態一般,感覺不到什麼,更動一根小手指都費勁。
這裡最起碼不是深淵地獄,自己並沒有死,覺得跌入深不見底的地獄,只是一種幻覺。
身下,漸漸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嘴角,好似也有什麼噁心液體。
陸寧苦笑,是自己無意識期間,上吐下瀉來著?實則,這也是一種排毒了。
心裡又憂又喜,憂的是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更不知道外間如何了,而且,這劇毒,會不會給自己留下後遺症,如就這樣變成植物人都未可知;喜的是,最起碼沒有被當場毒死,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本來無數蟬亂叫的耳鳴聲好像小了一些,隱隱,好像聽力漸漸在恢復,隱隱的,旁側好像有呼吸聲。
想轉頭看看是誰,卻根本動不了分毫。
又過了漫長的時間,陸寧突然睜開了眼睛,手足,也好似漸漸有了碰觸的感覺。
好像是極為漆黑的一個狹小空間,睜眼處,可能不到一寸空間的上方,就是一塊大石板。
肢體漸漸有了碰觸的感覺,陸寧微微一怔,右半邊身子,好像緊緊挨著軟綿綿又彈力驚人的人類軀體,有溫度的那種。
陸寧摒住呼吸。
卻聽一個細微的嬌嫩印度女子聲音,「終於死了麼!」有些不屑,又好似有些懼怕。
嬌媚聲音很耳熟,是茉莉脂。
陸寧呆了呆,但還是默不作聲。
外間,偶爾會有腳步聲,好像是士兵在搜捕逃犯,這處狹小空間能聽到外面動靜,顯然也有光線射進來,是以裡面並不是一團漆黑,陸寧眼睫毛都好似貼著的石板,上面印度神祇的雕刻花紋漸漸都能看到。
終於,陸寧感覺到,手腳恢復了一絲力氣,便費力的轉頭向光亮來處看去,又問:「這裡是哪裡?」
茉莉脂身子一顫,顯然嚇了一跳,她愕然轉頭,「你沒死?」
空間狹隘無比,她高挺的鼻樑甚至碰觸到了陸寧的鐵面罩。
「這裡是哪裡?」陸寧又問了一句。
「神廟裡的石棺。」
茉莉脂這麼一說陸寧就知道了,王宮裡的神廟,石棺是裝飾用的,最德高望重的婆羅門長老才可能有進入神廟平素供奉的石棺的殊榮。
自己可能誤打誤撞潛意識要找個地方躲藏,是以才會進入這處石棺,茉莉脂則是選中的在這裡躲藏,朦朦朧朧聽她和人說話,顯然是有人協助她躲進了這石棺裡面,還合上了棺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