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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她果然髮髻高聳,精美無比,怕每天梳頭就要梳一兩個時辰,不過其美髻確實華貴雍容,更襯得她嬌艷無比。
……
在孟家人簇擁下進宅,到了後堂飯廳,則只留下了孟昶和花蕊夫人及李艷娘,原本看起來,本來只是孟昶、花蕊夫人和陸寧三個人的座位。
自是花蕊夫人擔憂夫婿,終於說出了和當年文總院現今文龍圖的那點點淵源。
孟昶病急亂投醫,想通過花蕊夫人這層淵源,看能不能從文龍圖處打探些消息。
是以,才令花蕊夫人也在旁陪酒,但不知道李艷娘在孟昶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她也就留了下來。
雖然同桌喝酒,但孟昶畢竟曾經是蜀國皇帝,花蕊夫人是他皇妃,給陸寧斟茶倒酒,都是婢女的差事,花蕊夫人只是陪坐在一旁。
但陸寧覺得,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是以下毒毒死文龍圖對他們沒絲毫好處,哪怕知道自己身份,孟昶也沒這個膽子沒這個狠辣勁兒和自己同歸於盡。
而且哪怕是這宅院的廚子,也都換了齊人細作。
但畢竟是在旁人府邸,這個人,還是故國舊主,又誰知道奴僕婢女中,沒什麼別有用心之人?或是鑽牛角尖的忠貞之士?
是以陸寧只是淺淺吃了點喝了點,並不太動酒筷,料想就算酒菜中有毒,自己體質,吃了這麼一點,也沒什麼大礙。
花蕊夫人不太說話,只是偶爾神色複雜的偷偷瞥陸寧一眼。
孟昶卻全無曾經一國之主的自覺,賠笑著問起,龍圖公可知道,聖天子會怎生發落小可?
顯然,他雖然心中惶惶,但從小就是皇室貴胄,十五歲便登基,作為蜀國帝王統治天府之國近三十年,是以,他根本不懂怎麼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想問什麼,便直接問,只是,卑躬屈膝這種東西,卻是不用學的。
他剛剛四十出頭,但現今已經兩發斑白,顯然從秦軍入川,他便備受煎熬,現今更成為階下囚,未來生死不知,半年多下來,心神憔悴,已顯老態。
其實陸寧早已經想好怎麼處置他,和柴宗讓一樣,封個縣伯,送去京師就是。
不過,自己自然不能現在拿出聖旨,畢竟,齊帝要有考慮的時間,和派出使者來成都府的時間。
是以,只能含糊其辭,叫孟昶放心。
孟昶臉上憂色卻更深。
那李艷娘,雖然也不多說話,卻眼波流轉,頻頻看向陸寧,美眸中全是討好和求肯。
甚至陸寧感覺到,桌下雙足,被她纖足輕輕碰觸了下,雖然她很快縮回去,但自己離得她甚遠,若說她是無意,怕不大可能。
李艷娘,很怕死,現今蜀主身邊,本來就有一種傳言,怕蜀主和眾嬪妃皇子皇女遞解京城的途中,會被賊兵殺死。
這是以小心之心,揣度自己可能要對蜀國皇室斬盡殺絕之意了。
李艷娘,看來深信旁邊人吹來的惶惶之風,她和孟昶,顯然也沒什麼真正的感情。
當然,對現今大多數女子來說,尤其是陪王伴駕的女子,說什麼男女感情,好像太過無謂。
而且,大多數女子,從來操控不了自己的命運,只能逆來順受,末代皇室艷美嬪妃,又有幾個不是成為新貴的新歡?
她們又有幾個會反抗的?
自己的妃子呢?
陸寧心情突然有些低落,自己的嬪妃,對自己也是如此嗎?但想想,和貴兒、五娘、永寧的相知相識,大小蜜桃的追隨陪伴。哪怕露水情緣的羅殿小女王和藍嬋,愧疚下收入內宮的阿蜜骨,就算自己對後三者,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更多的是一種情慾的發泄,最多對她們,有一些喜愛或者憐憫,但便是後三者,也不能說她們,就對自己無情呢。
想想,突然心情就有些好,很有一些滿足感。
隨之又想到,其餘和自己有些淵源的女子,湯玉娘,自己剛剛已經去信,令密監送她來成都府,過些日子,砍了那王昭遠的腦袋,算是兌現自己承諾,但她的心結,卻不知道是不是能解開,不過,那也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了。
還有在道州的蘇小小,自己也去信令人送她來成都府了,想想,倒也有些想這個小丫頭,她可是自己這個文先生的正經第一房妾侍。
想想,也覺得好笑。
又想起潘氏焦氏,自己給蘇小小寫了一封信,說到潘氏焦氏如何,由她決定,如果她覺得沒什麼朋友,需要兩人做伴,便帶上,但自己的意思是,發些銀錢打發了就是。
說起來,潘氏焦氏都識文斷字,潘氏還很能寫些東西,作為自己的書房丫頭,另一種形式的典秘書未嘗不可。
但總覺得自己這個文龍圖,應該清淨度日,身邊美女有幾個,秀色可餐,賞心悅目,每日不寂寞就好,太多了嘰嘰喳喳的,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正胡思亂想,旁側孟昶叫了幾聲,陸寧才回神,笑道:「什麼?」
孟昶心下更是嘆息,完了,看來全完了。
這文龍圖,不吃不喝也不太搭理自己,看來,自己處境實在堪憂,所以這齊人,覺得和一個死刑犯說太多,很晦氣吧?
「惠妃娘娘,前次我有句話沒和你說,實在覺得,你就像我一個大姐姐一樣!說起來,我也怪想我的姐姐的!」陸寧見花蕊夫人愁眉不展,突然就想到了大姐,為了大姐夫的事情,是不是每日也是如此,自己又是不是有些過了?好似一點親情不講,是不是,也該尋時間和大姐、大姐夫一家吃個飯,自己好像,有三年沒見過大姐和大姐夫了,比起二姐、以及做了幫自己掩飾身份的親信之臣更一路青雲的二姐夫,簡直兩家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