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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正起身的太子立時跪下，更抹淚，「兒，兒只恨不及父皇的萬一，啊，不，兒不該和父皇比……」
陸寧無奈，想想其他皇子倒是活得都很逍遙自在，但做自己的繼承人，也實在可憐，活在自己陰影之下，而且，幾乎所有的重臣都已經認同自己是天帝在人間的化身，但自己這兒子，卻沒有任何奇異之處，只是個普通人，他心內，壓力自然更重。
而且，自己當初說花甲之年時便退位，本來是真心話，但聽在他耳里，卻把他嚇到了，也是那次落下了病根。
「珣兒，你起來！」陸寧嘆口氣，「其實自從你成年，為父高興的很，為父最不喜在京城裡熬日子，昔年雖然沒人敢詬病為父，但終究為父也牽掛京內事，若沒有你，我哪能去西域且一去便是兩年有餘？但你成年，卻是替為父擔下了重擔，那些繁瑣事，都由兒你幫我料理了，為父得謝謝你。」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聽得陸珣更是落淚，喃喃道：「是兒愚鈍，本該兒征戰四方，為父皇解憂！」但終究看起來，放下了些心事。
陸寧微笑道：「這監國的重任，以後還少不得你，我在京不在京，你這監國的重任都推不掉了，也算是對你的歷練。」
「是，兒懂了……」陸珣再次跪下，「兒定鞠躬盡瘁，為父皇守護這萬里江山。」
陸寧笑笑：「好了，今兒你夫妻留下來，和我一起用膳。」
陸珣和太子妃都是大喜，太子妃也忙跪下謝恩。
第六十章 白駒過隙
「父皇，你就買給我嘛？！」
汴京舜華軒，是東海百行旗下在汴京最大最奢華的珠寶首飾鋪，陸寧被一名嬌艷無比的少女挎著胳膊在旁低聲求肯。
陸寧一臉無奈。
蓉兒是大蜜桃所生，被封金城公主，今年已經十八，卻兀自不嫁。
大小蜜桃都將她當女兒，她也仗著兩個母親疼愛恃寵而驕。
當然，也怪自己，對女兒們的親事，除非必要，也不想和誰聯姻，基本都是選一些新科進士，考察人品，然後從中選出幾名，令當嫁之女垂簾見一見他們，說說話，有中意的話，會再次獲得公主垂簾召見的機會，以此數次後，選最合意的招為駙馬。
但蓉兒呢，卻一直不肯嫁，從十五歲，每年科考產生的青年俊才她都會見一見，卻選不到合意的。
所有子女中，也數她膽子最大，喜歡跟自己撒嬌賴在自己身邊。
自己也懶得管她，在外面起了公主府，令她有了自由交友的可能，反正十八歲，在自己眼裡其實還是小孩子。
今日，被她訛著騙來舜華軒，讓自己給她買一枚玉釵，也不是很名貴，她當然不是買不起，無非覺得自己買的東西好。
「好吧好吧！」陸寧無奈。
「謝謝父皇……」蓉兒笑嘻嘻低聲在陸寧耳邊撒嬌。
這是女侍服務的單間，一盤盤首飾端上來，不合意再換。
「大官人對夫人真好……」旁邊女侍被這一幕感染，一時忘了規矩，在旁感慨。
蓉兒立時咯咯嬌笑，陸寧臉猛地一垮，冷聲道：「一派胡言。」
女侍嚇一跳，也激靈一下清醒，立時帶著哭音，「大官人恕罪，奴婢多嘴，多嘴，不知道是大官人妹妹。」畢竟，就算是寵愛的妾侍，她這話也不至於引得男主發怒。
只是兄妹之間，很少見到這般親密的。
蓉兒更是咯咯笑，低聲說：「父皇，以後你和兒逛街，要扮作白鬍子老頭才好。」
陸寧無奈，瞪了那女侍一眼，起身向外走。
聽得蓉兒吩咐幾名便衣侍衛，不得為難那女侍，陸寧心下一哂。
……
碧湖涼亭，陸寧有些無奈，來別苑看湯玉娘和蓮兒，蓉兒一定要跟隨，當然，見到蓮兒後，規規矩矩喊了聲「先生」，又吐舌頭，拉著蓮兒的兒子，當然，也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去玩了。
外室中，倒是有幾處生女兒的，生兒子的，僅僅蓮兒一人。
不過外室之中，便是生育了兒女的，也都不願意進宮，蓮兒也不例外，畢竟在這個時代來說，這些女子，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尊崇，很擔心進宮後，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
蓮兒已經是汴京皇家女子學院的副院長，教過蓉兒，是以蓉兒要規規矩矩的喊「先生」。
坐在石桌兩側，看著面前溫婉可人的麗人，陸寧一時恍惚，記憶中，她好像總是那個七八歲大就跟在自己身邊喊阿爹的小小女童，可現今，也是四十許人了，給自己生的兒子，已經八歲。
「主父，我還是希望他自食其力，他的起點已經很高很高，總不能將來不做事，做米蟲。」說起兒子的未來，蓮兒眼眸中多了幾分堅強，並不直接反對陸寧說要他認祖歸宗的話，但實則和反對無疑。
陸寧愣了下，蓮兒在自己面前，其實一直都是那個嬌憨的小丫頭，唯有今日，終於看出她已經是汴京新女性代表的風采。
沉吟著，陸寧點點頭：「好吧，隨得你。」
其實想想也是，如果自己真十年漲一歲，便是自己生育艱難，但只怕有生之年，也會有許多兒女，如果都封了爵位養著，將來可不成了朱明皇室？
當然，不說東海百行，就算皇室各種產業、皇莊，便是供養幾十萬皇族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