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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也有十五六年紀了,但和當年貴兒和五娘不同,這幾年,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羽翼下,衣食無憂也沒什麼可以操心的事情,所以稚氣未脫,和後世同齡小姑娘差不多心態,一襲淡黃可愛紗裙,顯得粉雕玉琢,甚是秀美。
另一側,花蕊夫人本來側坐在河畔,此時也要起身,而焦彩蓮已經緊走幾步,過來攙扶。
第二百二十五章 陪伴之人
陸寧也褪去鞋襪,雙足探入水中,笑道:「倒是挺舒服,姐姐,彩蓮,你們也來。」說完,趕緊一擺手,「不必了。」
本來隨口一說,但花蕊姐姐肯定又是那種,不管怎麼不情願,也要聽自己話來做,焦彩蓮,就更不必說。
倒顯得,自己又在調戲她們一般。
此時,夕陽西下,遠方山峰上,紅日圓盤,又有彩霞,景色很美。
「好漂亮。」蘇小小讚嘆,秀美小臉蛋,也被紅霞映得紅撲撲的。
陸寧笑笑:「快兩年了,想我了麼?」
蘇小小耷拉下小腦袋,輕輕點頭,卻不敢說話。
陸寧心下大樂,伸出手臂,輕輕攬她入懷。
蘇小小呆了呆,就覺得小心臟歡喜的快要炸掉,滿心甜蜜,小腦袋埋入陸寧懷中,再不肯出來。
花蕊夫人正襟危坐,努力的不去看那邊,渾身的不自在,但又不能就這麼起身離開,不然文阿大若誤會自己發脾氣,很是不妥。
「夫人,老爺人很好的,看你愁苦,特意帶你出來散心。」焦彩蓮在旁小心翼翼的說。
她和潘鶯鶯,還是稱呼文總院為「老爺」,潘鶯鶯是羞於改稱阿爹,她則是不敢,感覺文總院對自己,沒那麼親厚,自己若改稱「阿爹」,別惹怒了文總院,又要趕走自己。
文總院的妾侍、婢妾、內記室越來越多,她也越發覺得自己卑微,在遇到文總院前,她也曾經以美色自傲,但現今看看吧,文總院身邊簡直美女如雲,姿色一個賽一個的國色天香,她在其中,也就不算什麼了。
而且,論身份,各個嬌貴,她卻是別人妾侍出身。
哪怕鶯鶯,也是正妻,是未亡人不是?
更莫說,她不但是旁人妾侍,還經歷過兩個男人,惠妃娘娘、昭容娘娘,哪怕是湯玉娘,也是貴族小姐,官家正妻出身,加上鶯鶯,都是身份曾經尊貴無比,又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丈夫,都僅僅經歷過一個男子,就她,是唯一經歷過兩個男人的,而且還在這兩個男人家中,也都是妾姬身份。
雖然,很多男人,只喜歡美色,莫說經歷兩個男人,便是經歷十個百個,好像也不在乎,中原還曾今有皇后,有過多次婚嫁經歷,但是這陸總院,卻好像不是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點,他一直很嫌棄自己,哪怕在他身邊做婢女,他應該都覺得自己不夠資格。
所以,這一年多來,苦學算學,此次見到,看自己計算帳目快捷明白,他才好像對自己略略改觀,評了句,做內記室尚算合格。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知道,在他身邊近侍女子中,自己是地位最低的,哪怕那個被貶為洗腳丫頭的昭容娘娘,自己也該畢恭畢敬。
此次文總院領自己出來,更是要自己開解惠妃娘娘的,這一點,不可不知道。
焦彩蓮心裡胡思亂想著,又柔聲道:「夫人,老爺可不是常人,你見過常人能驅使虎豹的嗎?婢子當年,也是為勢所迫,被人送給了文總院,可越是跟著文總院久了,越會覺得天下男子都索然無味。文總院也不是好色之人,若不然,還不日日笙簫嗎?婢子倒覺得,文總院高處不勝寒,很是寂寞,怎麼說呢,他應該自視甚高,覺得天下人都不在他眼裡,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才希望身邊熱熱鬧鬧的,但越熱鬧,怕他心中,越是寂寞。」
花蕊夫人輕輕嘆口氣,說:「你不要喊我夫人自稱婢子了,我現在,又哪是什麼夫人?你我以後,姐妹相稱吧。」雖說覺得這焦氏,對文總院迷戀的過份了一些,說得話,感覺比當年那些佞臣在前聖天子前都更露骨更誇張,但終究她對自己甚是尊重,心裡,也就很喜歡。
「婢子不敢,總院一直稱呼夫人姐姐,是真的將夫人當姊姊一樣尊重,夫人還看不出來麼?」焦彩蓮小聲說。
花蕊夫人又嘆口氣,不吱聲。
焦彩蓮又柔聲道:「夫人有什麼心事,不好和總院說的,不妨和婢子說,看婢子能不能幫忙。」
本就沒什麼心機,不太會對人設防,這焦氏又特別友善,花蕊夫人又正愁腸百結,輕輕嘆口氣,說:「我現今,就是不知道宣城伯在汴京如何了,很想去封書信詢問,可又怕觸怒文總院,一直不敢提……」
焦彩蓮一呆,心說你瘋了?這要求,和老爺說起,一,怕害了你;二,老爺盛怒下,不知道會不會遷怒我。
但自然還是柔聲道:「此事確實有些難處,夫人還是不要和老爺直言,婢子想想辦法。」
「好妹妹,謝謝你了!」花蕊夫人立時大為感動,情不自禁抓住焦彩蓮的手,眼圈都有些紅了。
塗著蔻丹的雪白玉手嬌嫩欲滴,焦彩蓮心中都不禁讚嘆,好滑好軟,怪不得老爺甚至冒著觸怒聖天子的危險,也要霸占你。
「這河水不能洗澡,你們也是啊,要沐浴,還是要燒開水燒熱水。」
卻是膩在陸寧懷中的蘇小小,雪白腳丫扒拉著清澈河水,小聲問陸寧,等天黑了,能不能在這河裡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