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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我看這傢伙很是奇怪,好似以為爺,和以前市城巡檢司沆瀣一氣,是一夥的……」柳奴奴小心翼翼的說著。
陸寧心下一哂,這柳奴奴,還真是精明的可怕,那新晉小監察,和她比起來看來嫩的很,反而被她套出話來。
還有那李金福,環兒,李煜和大周后生出來的鬼丫頭,怎麼去做稅差了?隔三岔五往這裡跑的話,也是個麻煩事。
「不行就搬家吧……」陸寧一個頭兩個大。
卻不由想起了方才和李記飲酒聊天,他語重心長的提議。
李大叔看來還真是為自己這個「大官人」好,說起他嫁去了封丘的女兒,夫家開了家酒樓,也是殷實之家,近日想進汴京城來發展,想將酒樓出賃,那酒樓在封丘很有些名氣,回頭客很多,大官人不如把「文園」結業,將封丘的「陳記」酒樓賃過來做,我可以和我那女婿好生聊一聊,每個月賃錢少收你一些。
那酒樓本身就有固定的客源,你去了別當甩手掌柜,把帳目管好就行了,也正好多積累做酒樓的經驗,你對開酒樓這麼執著這麼有興趣,這卻是個好機會,能學到許多,你踏踏實實的,將來再回來開文園就是,現今你這文園,被你折騰的若租給別人做營生,要將你雅間都拆掉,也實在可惜,而且你這裡位置也實在不行,也收不了幾個租子,不若就這樣先放著。
要說,這李大叔,還真是極好的提議,當然,期間有沒有想藉機趕走石大郎不想看到石大郎在女兒身邊轉悠的緣故,那就不得而知了。
現今想想,搬去封丘也不錯。
封丘是京兆府二十縣之一,在汴京城北方,距離汴京四十餘里。
對自己來說,來回也不過是須臾的時間。
而封丘,雖然隸屬京兆府,但和汴京城裡,就必然是兩種光景了。
不知道汴京城的種種變化,對這些屬縣又有幾分影響?
自己本來就準備年後去南方住一段時間,遠離汴京之地,看一看大齊民間及地方官府,是怎麼一種情形。
現今看,也不用去南方,先看看京幾之地吧,是不是出了汴京城,其實已經是另一個世界?自己帶來的改變,甚至根本出不了汴京城?
嗯,工匠房先搬過去,在封丘的住處也先行布置好,等年後,「大官人」這個身份,就去封丘。
想著,陸寧起身,「我去李記一趟。」
秦氏和柳氏,忙都恭送。
……
除夕,現今又叫除日,白日間,汴京城已經到處都是稀稀拉拉的鞭炮聲,正午時分,皇城外廣場上,三十六尊禮炮齊鳴,驅邪之餘,也正式拉開新年慶典的大幕。
年夜飯,陸寧和眾嬪妃及母親同樂,有兩年的年夜飯沒見到陸寧,今日李氏卻是大喜,開心的老淚縱橫。
初一,在崇德殿,陸寧接受百官覲見,諸國使者,進獻貢品,各道政、法、監三司主官,各大營兵馬統帥、各水師總管等等,都獻上祝詞,整個寵文殿,怕有數百人,站得滿滿堂堂,也只有這樣盛大節日,寵文殿正殿才會開殿。
晚間,聖天子難得可以名正言順出宮,與民同樂,所謂「正月端門夜,金輿縹渺中。傳觴三鼓罷,縱觀萬人同。」
初二,陸寧和太后、皇后,三位皇妃加之皇子皇女,同赴「天帝觀」上香,為新的一年祈國泰民安。
初三,御苑閱武,騎射、神火擊、搏擊卒各顯神威決出勇士,而且從今年起,水師卒也得以演武。
從初四開始,春牛入城儀式後,從御街到市城,彩棚排出數里,從御前文藝團的名伶到民間藝人,輪番登台,免費為天下百姓義演,當然,費用是由皇室支付。
京劇、雜劇、雜技、方技、說唱、樂曲、相撲等等,整個京城,都成為歡樂的海洋。
熱鬧的演出,一直持續到元宵節後。
同時,元宵節花燈大會,更是將過年的氣氛推到最高潮。
倒是陸寧,元宵節這一天,出去賞燈,皇女皇子,都必須跟在他身邊,令皇后也有些無奈,本來以為按照聖天子性情,肯定準許這些小傢伙們在這一天隨便便服瘋玩。
陸寧是想起後世許多戲曲小說典故,總感覺有些不安全,別搞出什麼鬧花燈踢死太子這類戲碼,其實自己想想,自己也覺得好笑。
就這樣,轟轟烈烈熱熱鬧鬧,正月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
……
陸寧照著鏡子,努力想尋出一根白髮,好感慨白駒過隙。
今年,可是奉天十九年了。
「父皇,你做什麼呢?」身後少女嬌笑。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南安。
可能因為久不在他們身邊的原因,皇子皇女,都特別怕陸寧,只有南安,特別喜歡膩著陸寧。
回頭,陸寧微微一笑。
南安越來越像甘氏,整個一美少女版的甘氏,現今兩人站在一起,親姐妹一般。
南安過了年,虛歲可也十五了,生得也亭亭玉立,眉目如畫。
「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啊?」陸寧笑著問。
看著血脈傳承的愛女,陸寧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悸動,這是自己血脈的延續,也是自己曾經在這個世界存在的印記,有了她們,這個世界,才好像沒那麼虛幻。
南安嘟了嘟小嘴,「學了一天琴,好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