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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主帶妻妾御駕親征,現今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如郭榮征南,就帶了大符皇后,也使得大符皇后水土不服染了南方的疾病,這才早早病逝。
而且陸寧此行,爆發激烈戰事的機率並不高。
有甘氏在,便也帶了大小蜜桃兩個婢子隨行服侍,四個刀婢,成了車夫。
車鑾外,紅翎三十六衛也在,無他,萬一真遇到什麼意想不到的挫敗,有紅翎衛快馬載著甘氏和大小蜜桃逃跑,自己幫著殺一條血路就是。
當然,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就真是萬中才有一了。
好奇的看著窗外山川冬雪,甘氏俏臉有些別樣光彩,顯然很是開心。
說起來,在這個世界,尤五娘和甘氏見過的山川大河,南北景象,怕是絕大多數女子都遠遠不及,哪怕那些有著傳奇經歷曾經四處漂泊的名妓。
窗外,馬蹄聲響,陸平的聲音:「主公,前方便是濟水橋,過濟水橋再行十里有小鎮景龍崗,此鎮東二十里便到鄆州,西南距萬安縣四十里,天平節度使郭從義已經率眾在景龍崗恭迎主公,現今聽得主公將至,正迎過來。」
陸寧微微頷首:「渡河,就在景龍崗左近紮營吧。」
「是!」陸平應了聲,打馬而去。
……
不是遠征的情況下,五千殿前侍衛親軍中,兩個機動營的預備卒,便有一部分帶了糧食,負責埋鍋造飯,而且侍衛親軍每個士卒都帶了乾糧,便是離開大隊,五天之內充飢不是問題。
景龍崗是個土丘上的小鎮,因為距離濟水橋很近,交通要道,是以小鎮上倒是酒肆、邸店等都有一些,但很鄉土就是了。
郭從義乃是沙陀人,年近五十的他仍然虎背熊腰,依稀可見昔年之勇。
初始見到齊王,他有些掩飾不住的吃驚,顯然雖然聽過傳聞,但卻從未想過齊王真的就是一個極為俊美的翩翩少年郎。
爾後見到齊王的侍衛親軍安營接寨之迅速,就更是震驚無比,更滿是迷惑,不過,他自也不好問,齊王殿下部曲的那些帳篷,為何能快速撐起,其木寨拒馬等等,又如何以一些木樁鐵具快速聯結,一扇扇頃刻而成,漸漸聯為長排。
見到郭從義,齊王很是勉勵他了一番,不過,郭從義不是庸才,立時便提出辭去鄆州刺史一職,他是沙陀悍將,按照齊國新制,文武涇渭分明,地方官都是文官,他該在軍中任職。
齊王笑著應允,要他暫代刺史一職,此時回城準備守城,待退了宋兵再說政務。
郭從義忙遵令,見到齊王軍威,郭從義心中已定,就看這齊王殿前侍衛親軍的甲具兵器,怕各個能以一當十,這還是說面對宋國禁軍,如果是州縣兵馬甚或團練,亦或流民臨時集結的陣仗,怕再多人,也是一觸即潰,人多,有時候並不見得就是好事,沒有嚴格訓練的團練,兩軍對壘,被人擊破一處缺口,怕是就亂鬨鬨成了無頭蒼蠅,人越多,越是自相踐踏不戰而潰。
本來郭從義聞聽鎮寧軍軍馬有異動,心中很是不安。
因為鎮寧軍,是李重進治下最強大的軍鎮之一,有澶州、滑州、濮州三州,鎮澶州,守衛著汴京的黃河北岸,鎮寧軍指揮使韓通,更是當世名將,手下悍將慕容延釗,也是悍勇無雙的猛將。
鎮寧軍禁軍,組了北面行營,韓通為行營招討使,慕容延釗為殿前都虞侯,又任北面行營馬步軍副使。
雖說宋王李重進和秦王趙匡胤爭鋒,但北面行營的三萬精銳禁軍一直沒動,顯然,是防範北面及東面的威脅,北面可能的威脅原來很多,東面主要便來自齊魯。
郭從義這天平軍,說是一軍,實則不過區區兩千軍卒,臨時征丁能湊五七千數,鎮寧軍軍馬若到,他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而現今見到齊王軍陣,郭從義這才寬心,便是鎮寧軍傾巢出動,只怕齊王這支精銳之師也有一戰之力,更莫說,齊王這支親軍,還有很多讓人看不明白的地方了。
是以,郭從義離開時,神情已經很是輕鬆。
第六十七章 驚天之變
月明星稀。
遠方殘雪人家,隱隱有狗吠聲傳來。
更遠方,山丘層巒疊嶂,又有水泊,蘆葦茂盛。
眺望遠方,陸寧笑道:「這就是梁山泊了!」其實此處水泊,現今並不算很大,乃是幾十年前開運河而成,又要幾十年後,黃河數次決口,才形成所謂的八百里水泊。
想著,陸寧也輕輕搖頭,當今之世,水患也是個極大的問題。
旁側跟在陸寧身邊的,是外罩雪白狐裘內穿碧紗裙褲風姿綽約的甘氏,雪白狐裘和輕便的碧紗裙褲映耀,在這個時代顯得色彩極為鮮麗,映得甘氏白嫩俏臉更為嬌艷,內斂的淑雅麗色更為誘人。
她自不知道陸寧說什麼,現時代,也根本沒人會對這小水窪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不過,和陸寧兩個人,月色下漫步,她心中說不出的甜蜜安寧,聽陸寧的話,她看著前方水泊和層巒山峰,也輕輕道:「這裡真美……」
實則小水窪,幾座小山峰,比她南來北往,一路見識過的名川大河差之遠矣,但明月之下,好似眼前景物變得異常優美起來。
陸寧此刻心情又何嘗不是舒暢無比,帶著甘氏夜色中遊玩,麗人相伴,遊山玩水,難得的輕鬆愜意,偏偏和今生記憶融合,在今生記憶中,這嬌艷麗人又曾是自己暗戀而又覺得高不可攀的主母,現今真有和戀人約會的那種令人悸動的感覺,而且,戀人,還是自己的夢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