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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也承諾,古河寨的足輕,和齊人邊塞民團一個待遇,將會陸續提供武器和鎧甲,總數最終額定為一百朴刀,一百長矛,一百長弓,以及一百套布甲,其餘武器裝備,便需要自己籌備了,另外箭矢提供一萬支,因為其箭簇可更換箭杆反覆使用,所以,作為一個村寨的防禦性力量,也足夠了。
此外,本寨還選幾名腦子靈光力氣大的村漢去新齊城學習鍛造技術,回來後,作為工匠,負責村寨中武器的基本維護。
數天後,下總國守橘仲任的使者就到了古河寨,令陸寧沒想到的是,其派來的使者,是下總國香取神宮神社的一位巫女。
香取神宮據說在神武天皇年間就已經創立,那是東瀛的神話時代,和中土的黃帝時期差不多,年份根本不可考,當然,其真正的年代,最多也就是中土的春秋戰國時期,遠遠比黃帝年代接近現今,只是,東瀛文明脫離蒙昧時代太晚,所以,春秋戰國的年代,東瀛的歷史,還是混沌一片,只能用神話故事補足。
不管怎麼說,香取神宮都是東瀛最悠久的神社之一,供奉的是經津主大神,也就是刀劍威力之神。
而來自香取神宮的巫女,叫做真冬姬,「姬」是一種尊稱,因為她進入神宮前,卻是橘仲任的長女,橘氏出身,古天皇血脈,又入神宮侍奉神靈,所以被尊稱為「姬」,皇女的話,後面尊稱往往加「院」字。
……
碧湖之畔,數百足輕排成整齊的隊列,用木棍練習劈殺和直刺,震天的「殺」聲此起彼伏,這氣勢,令陸寧很是滿意,不管真上了戰陣後會怎麼樣,氣勢這塊,暫時拿捏的不錯。
跪坐在陸寧面前,真冬姬瞥著湖畔的隊列,嬌艷臉蛋,也流露出一絲異色。
尤其是,聞聽這些人,其實就是本地農戶後,這種異樣神色更濃。
湖畔離得訓練的侍武士、足輕隊伍有幾百步遠,鬆軟草坡上鋪著氈墊,陸寧盤膝坐著,面前矮小桌案上,擺著精緻茶具,和茶葉一樣,都來自中原,現今東瀛,還沒有茶道一說。
真冬姬跪坐在陸寧面前,雪白肌襦袢和茶白寬袖上裳,杏紅和服裙子,裙裾中,隱隱露出白色足袋和紅紐草鞋,這襲巫女服飾典雅中又隱隱有種靈動之意,還流淌著一種神秘的魅惑之感,比陸寧在後世見到的日式巫女Cos更華貴,也更魅人。
雪白上裳的絲綢,應該來自中原,現今沒有漂白技術,純蠶絲絲綢經過特殊處理,才會呈現這種極美的雪白色,這種雪白絲綢,售價也極高。
真冬姬,自然得到了其父親的資助,或者說,這東瀛歷史上最悠久的神社之一,得到了橘仲任的大力資助,其他巫女,是斷然沒有這種華貴衣裝的。
真冬姬正是妙齡,秀美端正,可能十六七的年紀,身材發育的極為飽滿,隔著寬鬆的巫女和裙都隱隱約約呈現,聽聞很多時候,巫女的選擇,身材也很重要,因為現今的神曲之舞,是為了取悅神明的,隱隱就有種性暗示性挑逗,和後世改編的越來越莊嚴的完全不同。
她的聲音也極為動聽,清泉一般洗滌人的耳膜,在極為客氣的語言表達了其父親的善意後,詢問道:「班大人,真冬帶來了父親幾句話,希望說與總院大人聽,不知道,真冬有沒有拜望總院大人的資格?我帶來的,是很重要的幾句話,可能會涉及到總院大人執行中原大天子任務的成敗,還請班大人能稟告上官,再由上官將真冬的話,說與總院大人知道。」
現在,來之前這真冬姬,或者說其父親橘仲任做好了功課,知道所謂「班大人」,是齊軍官兵中最低級的兵頭,根本做不了什麼決策。
陸寧笑笑,這橘仲任一系,早就敗落,不過,其父親,也就是真冬姬的爺爺橘佐臣,就出任下總國國守,一直經營下總之地,不久前橘佐臣過世,橘仲任子承父職,繼續出任下總國國守,下總國,多少也有點是其私家領地的意味了。
但對於橘氏後裔來說,不能回京,做不了殿上人,在偏遠的關東之地任國守,那真是落魄的不能再落魄了。
畢竟,橘氏可曾經是現今權傾朝野的藤氏最大的對手,有一段歷史時期,還完全壓制了藤氏。
但現今,橘氏的地位是全面崩潰飛速下降的時期,自從二百多年前,和藤氏抗衡的橘氏家主被藤氏構陷謀叛之罪斬首後,橘氏便被藤氏全面壓制,中間橘氏出了位皇后短暫中興過,但隨之,又很快呈現頹勢,一代不如一代。
到現今,莫說被發配到了下總國的橘仲任一系,便是在京城的橘氏,也僅僅有一人作為殿上人,勉強保持住公卿身份,和藤氏壟斷著大納言以上的公卿,中納言、參議等等更數不勝數比,簡直微不足道,而且想來等著橘氏最後一位公卿過世,橘氏便再無公卿在京都了,也就十幾年後的事情吧。
琢磨著來到東瀛後,對京都局勢越來越清晰的信息,陸寧微微一笑,「要說什麼,可說與我聽,我再上報給我的上官。」
真冬姬眉目間有些無奈,略一猶豫,說道:「聽聞在新唐山城主事的是總院大人的兩位殿夫人,班大人還請通融,請代真冬求見兩位殿夫人。」
陸寧笑笑,「我想,你父橘仲任,無非是想試探總院的口風,探明我朝的真實意圖,同時,希望在這千年來的大變局中,得到好處,振興橘氏,我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