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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明碼標價,說是一人最好僱傭兩到三匹「土馬」,如此可換乘,速度變快,每匹「土馬」,一個時辰兩個銅板,日雇的話為十個銅板。
裡面更說,這些「土馬」力氣很大,乘騎起來很是舒服。
陸寧看得呆了,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些婦女身畔都有類似馬鞍似的寬寬布墊,而且她們膝蓋和肘部,都縫著一種護墊,反而真正敏感部位,倒衣不蔽體不太在乎。
看著這些土婦大多瘦小枯乾的身子,陸寧有些無奈,當然,從收入來說,這工作雖然累,但如果天天有人能做滿一天,一個月就是三百文,三個月就是一貫錢,一年四貫錢,四個銀元,在本地絕對是天文數字了,雖然,真正幕後老闆抽成絕對很狠,可看這些土婦眼中的期待,就知道,這工作比起她們以前的生活來說,可以帶給她們很多憧憬和希望。
現今貴族享受生活,靠的就是驅役許多人力,但在大齊,這種直接將人當作馬騎乘甚至幾個時辰一天的情況,至少陸寧不知道,畢竟,看起來太壓迫人,不符合中原價值觀,轎夫之類,其實工作異曲同工,但沒這麼直接,而且,是站著工作而不是爬著工作。
「你們也看看吧。」陸寧做個手勢,要那土婦頭子拿木牌去給甘英秀三人看。
陸寧在看東西,她們三個自然不會湊上來圍觀,哪怕瞥眼就能見到,但她們也目不斜視,規規矩矩肅立。
三女都是墨綠軍服帶出誘人曲線,貝雷帽,黑色軍靴,英姿颯爽中又青春可人,而且,更有女軍官特有的冷艷氣質,在今世來說,更顯驚艷。她們腰間都有軍用腰帶緊緊扎在柳腰上,纖腰真是盈盈不堪一握,腰間掛的長杆轉輪火銃,就好似這幾朵瑰麗玫瑰上的尖銳利刺。
甘英秀三個,看了看木牌,也都有些驚訝。
然後,木牌才輪到劉大方和竇小寶兩個。
劉大方看了木牌,立時賠笑道:「爺,這些土蠻真是天大的福氣,得慕這個……得慕爺的尊容……」
陸寧聽著立時臉有些垮,畢竟後世來說,「尊容」都是諷刺意味,和現今完全不同。
劉大方嚇一跳,以為自己揣摩錯了聖意。
陸寧隨即晦氣的搖搖頭,做手勢道:「是,就每人三個雇了吧,也不用她們駝。」
其實這些蠻婦不過十餘人,如此等於全雇了。
「是,是!」劉大方點頭哈腰的,又走上兩步,對那蠻婦比比劃劃,更從錢搭子裡摸出銅板,一枚枚數。
十一個蠻婦,日雇每人十個銅板,共一百一十文。
陸寧蹙眉道:「就給她們一貫錢又如何?」
劉大方忙諂笑,「是,是,能駝爺的福氣,那是多大?她們雖然駝不了爺,但沾點邊,每人分百八十個銅板就是表象,回頭定各個轉運,成為人上人。」
陸寧心裡直翻白眼,只是臉上沒有喜怒哀樂,輕易自不能在下人面前表露情緒。
劉大方才具是有的,只是這諂媚勁兒,自己重用的話,以後定然就是一弄臣。
第三十二章 救人和紛爭
占婆人現今便是用大齊貨幣,不說銅板、銀幣,便是紙鈔都認得清楚明白。
當劉大方將一張面值一貫的紙鈔遞給那為首土婦,比比劃劃說這些錢歸她們所有人均分後,這些土婦立時都千恩萬謝,嘭嘭的磕頭。
陸寧擺擺手:「算了,咱回去做轎子吧。」
本來還想不帶通譯步行在這占城都城的老城區轉一轉,現在看,實在沒了興致。
此時,那土婦頭領臉色變幻,猶豫著,突然又砰砰磕頭,嘰里咕嚕說著什麼,看她比劃,好像請齊人老爺隨她去一個地方。
陸寧對劉大方努努嘴,「你去看看。」
劉大方立時有些苦臉,但既然這些土婦都有了得見天顏的福氣,現今求助,聖天子又開恩,有什麼苦差事,當然要他沖在前面。
憋著一股氣,跟在土婦頭領身後,轉去了草棚後面的茅草屋。
說起來,現今靠近齊人港區的住所,多被城內權貴侵占。
過不多時,劉大方和垂淚的土婦迴轉。
「爺,有個七八歲女童,好像是這土婦的女兒,病的快死了……」劉大方湊在陸寧身邊低語,他臉色有些不忍,看來,是女童的慘狀令他起了憐憫之心,說起來,便是大奸大惡之人,有時候也未必沒有同情之心,何況劉大方,也不過自幼被閹割,又被放出宮和正常人接觸,不知不覺便自卑起來,在聖天子面前,就更是不會有自尊、骨氣等等這類品質存在了。
陸寧微微蹙眉,隨之嘆口氣,道:「罷了,你回驛館,叫衛生員來,再看看丹嘉她們五個里誰在,叫來通譯。」
「衛生員」,是陸寧對貞義女營班一級軍醫的稱呼。
其實隨軍醫生,很早就有,只是中原史書,一向記載的主體為人,對軍種等等都語焉不詳,至於軍醫的存在,就更要在史料的隻言片語中尋找一鱗半爪。
而現今的中原禁軍,軍一級,也就是萬人軍團,野戰醫院是必備的。
貞義女營更甚,青娥衛中,每一班就設一名軍醫,其餘四都,每一都三名軍醫。
其實貞義女營,根本就不可能以班為單位去參與什麼戰鬥,但醫療保障是永寧極為看重的,畢竟可能隨大皇帝去那些蠻瘴荒蕪之地,都是女孩子,容易身體染恙,更莫說,還可能涉及照顧孕婦接生等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