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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索里曼臉色微微一變,隨之笑道:「當然,我對大齊極為敬仰,也完全支持雷伊斯苔對巴格達統治權的訴求。」
賽伊妲希琳看了索里曼一樣,「多謝瓦茲爾了。」
歷史上,賽伊妲希琳為了維繫家族對雷伊的統治權,煞費苦心周旋於各方勢力之中,甚至不得不將伊斯法罕交給了叔叔一族。
中東及歐洲的權貴,和中原不同。
中原廟堂,除了少數亂世奸雄,大多數權臣,實則在皇權面前都不堪一擊。
中東和歐洲的權貴就不是如此了,他們很多家族在封地傳承已久,和君主更像是親密盟友,如面前的索里曼就是如此了。
是以,就算陸寧昨夜對這些宮廷大臣們進行了秘密調查,通過蛛絲馬跡,和親信的對話,感覺八九不離十,這場突襲,就是索里曼和巴哈道萊勾結而來。
如果是在中原,這種大臣必定抄家滅族了。
但中東和西方的體制不同,如果處死索里曼,必然引起其家族統治的地區的動亂,將他驅逐,更是放虎歸山。
如道萊家族的先祖,本來就是巴格達的衛戍長官,政治鬥爭失敗後被放逐地方任總督。
是以中東政治體制,實則就是要實力強勁的家族站在自己一方形成聯盟,對這索里曼,還有拉攏希望的話,就比清算他的罪責對己方更有利。
而賽伊妲希琳顯然是個聰明人,聽陸寧言語,也猜到了一些端倪。
看著索里曼,又掃視在座雷伊宮廷大臣們,陸寧拿起茶杯品茶,但對身旁站著的夏侯新也就是赫辛使了個眼色。
夏侯新立時清清嗓子,朗聲道:「斯苔寬厚,但我觀察使大人作為雷伊斯苔的盟友,要告訴諸位,我大齊最恨背叛之徒,凡背棄雷伊斯苔且危害我大齊和雷伊斯苔之間盟約者,我大齊都會視為敵人!」
賽伊妲希琳蹙眉,「夏侯使者,我認為你的話很不得體,也不應該說,就好像你在恃強凌弱,威嚇我的宮廷成員。」
陸寧也蹙眉道:「就是,你說的什麼話?退下。」
夏侯新躬身,向後退了兩步。
陸寧對賽伊妲希琳一笑,又看向在場眾人,「他太不懂禮節,我向諸位致以歉意。」
廳內短暫沉默後,歐麥爾賠笑道:「夏侯使者說得也沒錯,我想,維繫大齊和雷伊斯苔的盟約,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生死榮辱,就說昨天,如果不是大齊使團驚人的戰鬥力,我們現今,怕都是開羅信徒的階下囚了!所以,危害大齊和雷伊斯苔的盟約,便是我們在座所有人的敵人。」
餘人紛紛附和,索里曼也微微頷首,附和了幾句。
……
翌日,在得到雷伊宮廷大多數成員強烈支持下,大齊使團開拔,和雷伊宮廷成員一起,向雷伊(德黑蘭)城進發。
十幾日後,抵達了雷伊這座人口數十萬的古城,歷史上,在蒙古人毀滅這座城市之前,雷伊城一向是波斯最大的城市,白益王國三大權力中心,以雷伊統治伊斯法罕,也可見其地位。
在雷伊城外,雷伊斯苔撥出數百畝土地作為大齊使團的駐紮地,且發動人力物力,短短時間,打造成了一片木寨軍營,且按照多氏觀察使和雷伊斯苔達成的盟約補充協議,這處軍營,為大齊駐軍專用,營內土地及管轄權,視作齊土。
第四十七章 現實世界
齊人軍營外,很快就形成了一處小巴扎區,三千多人口,而且,是軍餉補貼極為富裕的齊人官兵,小集市的形成幾乎是必然的。
這段時間,齊人軍營也興起了婚配熱潮,烈炎營士卒和巴魯奇重步兵,娶妻的娶妻,納妾的納妾,本身就是單身漢子自不必說,娶妻還是納妾看其心愿,便是在中原有家庭的,也紛紛得到恩許在此納妾。
陸寧將雷伊軍營,作為大齊最西駐軍地所在,這些單身士卒,也是該有穩定生活才是。
當然,這支武裝,很大可能會開赴巴格達,但陸寧並不準備在巴格達獲得駐軍許可,這支武裝便是抵達巴格達,終究也會迴轉,而女眷們,便留在雷伊等候就是。
巴格達距離大齊治下的西域都太過遙遠了,一旦出什麼事端,駐軍便孤立無援,會無端端帶來慘痛損失。
當然,或許幾十年後或更遙遠的將來,這些問題都不復存在,大齊的駐軍地逐漸西移,但那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現今,雷伊便是大齊最西的駐軍地,其實雖說從海北地到這雷伊兩千里,但實際上,其不但距離大齊另一個保護國南禮薩國更近一些,向東,距離大齊邊陲最西之城河西城,也只有一千二百里。
這裡的人群,經營成親近大齊有便利條件,就算一旦生變,至少駐軍也有退路。
……
這日,正在小巴扎閒逛的陸寧接到馬穆魯克女兵來報,說是從巴格達來的一位大毛喇求見。
毛喇,類似以後的學者、阿訇,但是,現今的毛喇,幾乎都是充滿宗教熱枕的傳教士,同時,也是充滿狂熱信念的聖戰戰士。
巴格達的大毛喇?陸寧立時迴轉。
寬敞無比的氈帳里,陪著來訪大毛喇敘話的是巴絲瑪,顯然,對來自哈里發居住的聖地——巴格達的大毛喇,巴絲瑪極為敬重,而她一襲白袍更用雪白紗巾蒙頭罩面只露出清澈眼眸的裝扮,也令那大毛喇感覺齊人對本教派的尊重,初來時的警惕之意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