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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今的身份是翰林院「外班」,翰林院,實則可以看作北朝官員進習之地。
但是翰林院「外班」,卻是沒有品級,通常就是沒什麼功勞也沒什麼影響力的降官暫時給個編外名份,留查待用。
所以,李善行倒是自由身,跟著這招撫使大人本不錯,但是去漢陽,李善行就猶疑起來,又不敢說不去。
「小奴是漢陽人,去年才到得廬州。」焦氏突然嬌滴滴的說。
李善行心裡暗說你真糊塗,但這愛妾,自然是不知道天下大勢不知道漢陽情形的,她早就思鄉,現今自然是想趁機能回故鄉瞧瞧。
不過已經如此,李善行賠笑道:「是,大人,彩蓮去年才到廬州,對漢陽街巷比小的可熟稔太多,武昌她都去過呢,可做大人的嚮導。」話語裡,也便不掩飾焦氏和自己的關係。
「也好。」陸寧笑笑,端起了茶杯。
本來還想看一看這李善行有什麼潛在的才具,畢竟這個人,看起來腦子還是有些靈光的,如果做生意在行,送去東海百行做個掌柜也不錯。
「老爺送客!」焦氏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這端茶送客,已經漸漸風靡於齊國官場,據說便是來自聖天子還是東海公時的規矩。
李善行和田紹斌忙都起身,田紹斌卻是滿臉興奮,正閒的筋骨都痒痒了,看著同袍們在揚州戰場的戰報,心裡憋的太難受了,現今去漢陽,應該可以活動活動了。
文教授這招撫使「招撫江北諸州軍民」,最好是在這些江北舉棋不定的州府都走一趟。
突然,李善行鞠躬,「大人,若不嫌棄小人是個累贅,小人也願意隨大人去漢陽。」
卻是要邁步的一瞬間終於想明白了,富貴險中求,這位文招討都不怕,自己又怕什麼?
陸寧微微頷首:「如此也好。」
……
第二天,招撫使及神武軍啟程不久,新任廬州刺史寇湘走馬上任,他是十幾年前後晉時的狀元,後一直是魏王符彥卿幕僚,但沒怎麼得到重用,對新學倒是有一套自己的認識,被召入翰林院為學士,現今外放。
不過陸寧琢磨著,他應該不會生出一個叫寇準的兒子了,畢竟就算在歷史上寇準降生的那一年他碰巧也生了兒子,又碰巧起名叫寇準,但這個寇準,也不是歷史上寇準了。
至於給兒子起名相同,倒也不奇怪,畢竟給孩子起名是大事,說不定早就有所思量,當然,現今其經歷已經不同,心境不同,思量的東西不同,取個相同名字的概率很低。
……
從廬州赴漢陽,道路很是難行,沿途也沒什麼州府,縣城倒是有幾個。
概因從漕運及交通運輸來說,江東和江西,其實是兩個不同的水系,不同的修築去中原的官道體系,此時從廬州(合肥)到漢陽一路西行,根本沒有筆直官道相通。
如此,二十多天後才抵達距離漢陽已經不遠的江北之城黃州,也就是陸寧認知中的黃岡。
陸寧也是第一次體驗這般艱辛的路程,實則也是有因為神武軍中有重步兵,又有徵募的百名幾重民夫,自要照顧他們的腳程。
而且,這路程本就不是官方驛道,如果襄州不是在李重進手裡,從京城汴梁到黃州,怕都比這慢不上多少,可以走滄水匯入漢水的河運。
見到齊軍旗幟,黃州城很乾脆的落下唐旗,升上了早就縫製好的齊國旗號。
黃州只有數百州兵,刺史劉信,是一個面相端正的文人,這段時間,為了避免城中百姓遭遇戰火,他也不知道換過多少次旗號了。
神武軍扎在城外沒有進城,劉信來軍營拜見陸寧,陸寧問起此地情形,他直言不諱,說起,原本接到安州來的聖天子告民書,他便已經改旗易幟,但遲遲不見北朝軍馬來,反而武昌軍時常游弋,他這才又升起唐旗。
從這黃州往西北便是襄樊地,黃州和襄州之間有四個州,其中東邊的兩個州隨州和安州,掛齊國旗,西邊的兩個州,復州和郢州,掛周旗。
當然,復州和郢州掛周旗,是向盤踞在襄州的周國宋王李重進效忠。
現今李重進,僅僅有襄州、復州和郢州三州之地。
而且,好像也沒了心氣,李景遂被圍攻,便是馬楚舊部都裝模作樣跳一跳,李重進卻偃旗息鼓,當然,襄州北百餘里就是齊國湖北大營禁軍,李重進自也不敢擅動。
說起來,湖北大營招討使宋延渥是唯一一個前朝節度使卻又任齊國禁軍一路統帥之人,而且,湖北大營,就是以宋延渥的武勝軍為基礎改編。
陸寧拿出這一帶的堪輿圖,研究了一晚。
田紹斌也在,不知道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什麼,好似很久才散。
第二日,陸寧便令軍馬啟程,前去漢陽。
第一百零二章 故人在此
武昌城鄂州刺史府後宅,馮延魯冷冷看著酒桌旁麗人,用威逼的口氣:「今日再不應了我,莫怪我用強了!」
馮延魯臉是冷的,心裡卻是熱的,這是個花一樣的美人兒,水水的紅唇仿佛散發著嫵媚熱力,水汪汪眼若桃花,長長睫毛也撩的人心中痒痒的,齊胸襦裙婀娜多姿,妖嬈艷美。
長得明明就是最能勾起男人慾望的狐狸精,但偏偏就是對自己不假辭色。
這孫晟的兒媳婦,自己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弄到府里,但哄了數天,實在有些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