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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暗暗咬牙,這大虎,看回頭我不打死他!
陸寧笑笑,「好,那就好!」打量了崔焯幾眼,笑道:「崔長史,看來,你並不是留家兄弟的心腹啊,今晚你還有閒心來理會你侄子之事,你不見王林玕等,晚衙時又都不在嗎?」
崔焯一呆,不知道東海公言語是什麼意思。
此時外面一名典衛,不等大小蜜桃傳唱,已經匆匆衝進來,跑到陸寧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崔焯隱隱聽到,外面好似有爆竹之聲,卻不知道是何物。
陸寧已經長身而起,喝道:「就看今日,流誰之血!」
此時崔焯就聽府衙中人聲鼎沸,隱隱看到,廳堂外,一列列甲士正匆匆奔來。
他心中微微一顫,東海公,難道是要動兵戈,抓捕自己等下獄?但,為什麼啊?明明這東海公在漳州占據了上風,突然動武?是給晉江王藉口罷黜他嗎?
……
漳州東城門,突然喊殺聲震天,城門不知道何時被人從內開啟,大隊騎兵呼嘯而入,有二三百騎的樣子,入城後便直撲州衙,城中百姓從睡夢中醒來,紛紛緊閉門戶,驚惶不已。
爾後,便聽喊殺聲大作,這些騎兵,好似遇到了阻滯之敵,雙方立時爆發激烈的衝突。
城中另一端,突然殺聲又起,卻是司馬王林玕府邸方向,百十名黑衣人從司馬府殺出,沿著長街奔馳,同樣是往府衙殺去。
府衙大門處,數十名典衛組成的陌刀方陣,一時令襲擊的騎兵在廣場處打旋猶豫不決,陌刀方陣前,有數匹馬的屍體,又有斷腿之馬嘶鳴哀號,十幾具幾乎被砍成碎塊的屍體,又有數名失去戰馬的騎手狼狽後退,顯然,第一輪衝擊,完全沒有防備的騎兵吃了大虧。
典衛陣最左側戍長的位置,高高舉起陌刀,雙臂卻不披甲冑露出麒麟刺青的威風凜凜大漢,正是呼延贊。
這一旬,正是呼延贊一戍守護東海公府邸。
「來啊,來啊!」呼延贊怒吼著,「讓爺再碎幾匹馬駒兒儘儘興!」
他身旁身後甲士,初始接陣一些人臉上的惴惴不安之色已經消失,各個都被血腥的場面刺激的失去了理智,跟著戍主發出陣陣怒吼。
此時陸寧,正站在府衙高牆上,他黑衣黑褲,一時倒不容易被注意到。
他先去誅殺了城外的泉州騎兵留下的哨探,然後,便回了府衙。
手中弓箭,僅僅射出了四五支,救援幾名險些被騎手戳死的典衛。
聽著四處的哨鳴聲,陸寧微微頷首,哨鳴長短及次數,都是訊息傳遞,這些哨子也是他親手做的。
從各方向的哨聲訊息聽來,城外典衛已經接管了四方城門,有三戍正來馳援府衙,其中便有騎射之戍。
今日泉州軍會來襲城且城內有內應,陸寧昨夜就探知了,這些天,每天夜裡,他都會潛伏去王林玕等府邸探聽消息。
不過,陸寧並沒有把這個信息通知典衛長陸平,他想看一看,自己的親軍,不管是遠方放出的斥候哨探也罷,臨時應變也好,到底會怎樣。
去往泉州的方向,哨探可是到了百里外,如果還被泉州軍馬奇襲得手,那麼,自己也別訓練什麼親軍了,領著一大家子人,渡海出洋,去東南亞部落里做酋長算了。
現在看,典衛軍的反應雖然差強人意,實則,是自己對他們要求太高了,總是想,如果是前世自己行動小組在會如何如何,但實際上,在這個時代來說,自己這支親軍,已經很是有模有樣了。
遠方,殺聲突然大作,是一戍親衛阻截了司馬府殺出的莊客。
隨之,陸寧目光看向一條街巷,那裡,數十匹騎射正奔馳而來,目標,正是廣場附近正重新集陣,要衝擊府衙前陌刀陣的泉州騎兵。
陸寧笑笑,慢慢將弓箭掛在了身上,城內的危機,暫時告一段落了。
泉州軍用的是滇馬,耐力強,但衝擊力不足,根本不可能追上騎射戍的快馬,只能被放風箏,加之有重步配合,又是在城中不得馳騁,這支泉州騎兵的命運可想而知。
第六十九章 有鳳初鳴(中)
月光下,一隊隊士卒在漳州東城門下列隊,黑壓壓的,足足有兩三千人眾。
後方,兩架巨大的雲梁戰車令人望而生畏,每架雲車上,可以登上數百名弓卒,漳州城池不高,雲車便可以居高臨下的進行火力壓制。
漳州沒有護城河,但西面和南面有漳水河環繞,北面則多是丘陵,又有登高山,山下軍營,防範的是漢國入侵之敵。
而從泉州來大隊人馬攻城,也只有東城門一個選項。
陳洪進望著緊閉的城門和城牆上已經嚴陣以待的甲士,側耳,卻聽不到城中有喊殺聲。
陳洪進是清源軍統軍使,晉江王留從效麾下軍中第一統帥,也是最得晉江王信任之心腹。
此次襲擊漳州,陳洪進本想步馬齊進,城內又有內應,本來漳州城應該唾手可得。
卻不想,早早的,在百里外,自己派出的斥候就與對方斥候遭遇。
陳洪進當機立斷,令麾下猛將李洪率領騎兵全速前進,今日東城城門守城士卒及校尉早得了信息,見到泉州兵馬就會開城,殺聲起,城中內應也會起事,如果李洪能直接抓到那東海公陸寧就再好不過,一時受阻,便撤回來,只需守住東城城門等待大隊來援亦可,但卻不想,好像兩個目標都沒有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