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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倫也遣人送來公函,在案子結束前,瞿國不能離開占城港,因為其是婢女身份,是以,就著落在文掌柜身上做保。
過幾日,占城王波羅密首羅跋摩委派的官員和王倫一起審理此案,本來波羅密首羅跋摩想委派拔陀羅拔摩作為主審官,但王倫提出建議,其是涉案人之一,最好還是避嫌,是以波羅密首羅跋摩選派了另一名親近仆臣主審,叫劉繼宗。
這劉繼宗是前唐派往安南管理當地人的官員後裔,十二使君之亂,劉繼宗逃來了占城,很得占城王信任,掌管占城奴隸軍及治安,名為「管甲」。
看公函里,主審官為劉繼宗,陸寧不由揉了揉鼻子。
這人在後世網絡上很出名,因為他是占城歷代君王里唯一一個華人。
歷史上,不出十年八年,這劉繼宗就趁占婆人內亂而篡取了占城王位。
不過,今世的話,他想篡奪王位就沒那麼容易了,大齊會維護現今王族利益,而不會去幫他。
僕從國附庸國的朝堂,當然比較穩定更好。
幫中原人篡奪這些國家的領導權,是最忌諱的行為之一。
看著這封公函,陸寧隨即招招手,旁側徐冬冬,為其研磨。
陸寧提筆寫起來,卻是要反訴拔陀羅拔摩扣押自己婢女且欺騙自己,又將婢女送給真臘人,使得自己婢女名節有損,還訴真臘王子欲對自己婢女行不軌之事,幸自己婢女貞烈,險些自盡,真臘王子才作罷。
其實丹嘉已經問過瞿國前後經過,那真臘王子蘇利耶跋摩倒沒有如此荒唐,但確實言語挑逗過瞿國。
現在就是擺明冤枉他,以拔陀羅拔摩和真臘王子明顯勾結所做的事,要說真臘王子曾經想侮辱自己的婢女,沒有人不信。
最後想了想,又加了幾行字,卻是替瞿國親人說了幾句話。
矯國做了一天通譯,也得以伺立在旁,因為聖天子隨時可能會問她些問題。
信還未寫完,外間女衛清脆聲音:「爺,瞿國求見。」
陸寧微微頷首,甘英秀道:「叫她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瞿國走了進來,她本來一早就想求見陸寧,是丹嘉勸說她去沐浴更衣,免得身上有味道,主家不喜。
進來瞿國就噗通跪下,垂淚道:「主人,請主人救救我那孤苦的外公!」
一向陰沉話語不多的她,陸寧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落淚。
陸寧還未說話,矯國突然也跪下,「主人,求主人也幫幫矯國,主人身份尊貴,定能想辦法赦免在交州大牢中,我的叔伯父兄!」
陸寧立時無語,這越南五皇后中,卻是矯國親族最為悽慘,因為負隅頑抗,其親族被殺得殺,坐牢的坐牢。
在交州停泊時,矯國也去牢中見了她的親人。
其實,便是矯國不求情,過個幾年陸寧也準備大赦,赦免這些人的罪過,畢竟該砍頭的都砍了,進牢房的多是被連坐,隨著嶺南南道漸趨穩定,彌合種族間的隔閡使得諸多種族融為一體才是關鍵。
但是,這些蠻婦,有時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矯國應該是最近和自己接觸比較多,漸漸發現自己其實不是那麼難說話,見瞿國為親人求助,便也趁機哭求。
可是完全風牛馬不相及的兩件事,這樣一起求肯,可不是反效果麼?
搞的自己菩薩一樣,有求必應?換第二個主人,肯定會拒絕這些土蠻婢女無厘頭似的一起哭求,免得奴僕婢女們都得寸進尺。
不過也幸好,陸寧並不是一般身份的主人。
陸寧看了眼,甘英秀、李師師、徐冬冬三名紅色羅衣麗人,也面面相覷,顯然矯國、瞿國上演的這一幕,也令她們莫可奈何。
「矯國,你最初跟隨我的時候,曾經和丹嘉密謀,要謀害我奪我財產逃走吧?」
矯國呆了呆,立時驚惶起來,結結巴巴,一著急說起了土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瞿國你,陰陰鬱郁,怕也沒少盤算逃走來這占城投靠你的親族吧?」
瞿國垂淚,並不言言,只是,眼神里有一絲絕望,顯然覺得,救助親族已經無望,她本來就不善言辭,這時候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我琢磨琢磨。」陸寧擺擺手。
等矯國和瞿國垂頭喪氣的走出去,陸寧將手裡所書遞給甘英秀,「幫我潤潤色,抄錄份新的,再叫大方送去上使館。」天子墨寶,不管內容如何,自不能輕易流露在外。
甘英秀忙雙手接過摺子,退到塌下席位上自己的小桌案後,跪坐下來鄭重無比的展開摺子看,眼裡隨即閃過一絲異色。
顯然,聖天子本也顧念瞿國親人提了幾句,但瞿國來求告,看起來又很絕情的打發走了。
陸寧似乎留意到甘英秀神色,笑笑道:「她們畢竟是貞義女衛,雖然是額外之員,比不得你們,但終究親人受了冤枉的話,我也於心不忍。」
甘英秀三女聽著,不知道怎麼,心裡便甜蜜無比,皇恩浩浩,便一絲一毫落在她們身上,都是不可承受之重,也是根本不敢想像之事,但聖天子如此言語,卻真是令人歡喜的心兒都在顫抖。
第三十五章 判案(上)
陸寧倒是沒想到,劉繼宗會來拜訪自己。
劉繼宗、王倫審理瞿國傷真臘使者案,其實很明顯,在豬肉大臣拔陀羅拔摩和真臘王子沒能暗渡陳倉將齊人奴婢暗中扣押後,因為理虧,加之便是拔陀羅拔摩,莫看在陸寧面前鎩羽而歸很是氣憤,但終究還是不想招惹齊人,是以,瞿國基本會被判定個小罪過,由其主人付罰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