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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和我賭了嗎?」呼延贊卻是有些著急了。
陸寧看著孫羽,「孫副使,賭還是不賭?」這營田副使,在壽州能量不低,正四品官員,在軍中來說,可說幾人之下,萬人之上。
「爬樹就不和東海公賭了,待下官琢磨琢磨,就以東海公說的賭注,看和東海公賭些什麼。」孫羽心說,呼延贊說爬樹,你就來攛掇我參與進來,這必然是挖坑給我跳啊?死了這條心吧你!
陸寧笑笑,對呼延贊說,「來。」
旁側就有一棵幾人才能合抱的古樹,枝葉繁茂,綠意參天,是陸寧在此監督親軍訓練時,納涼的地方。
呼延贊和陸寧,各自站在古樹的兩旁,呼延贊邊往手上吐口水,邊弓下了身子。
「開始!」孫羽大喊一聲。
呼延贊立刻便如小牛犢一般,向古樹沖了過去,但就覺眼前一花,接著,傳來陣陣驚呼,頭上傳來笑聲:「小俘兵,你就不用費勁了!」
呼延贊呆了呆,抬頭看去,卻見古樹最上的樹杈上,輕飄飄站著一條人影,樹枝輕輕晃,他也隨風而動,好似要隨風飄走一般。
不是旁人,正是那萬馬軍中,曾經令無數北國精銳鐵騎心膽俱裂之少年郎。
這一瞬,呼延贊就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暴雨磅礴的天塌地陷之日,他腦子微微眩暈,一時不知今夕何夕。
孫羽,仰頭望著陸寧,心中劇烈跳動著,這,這是人嗎?
眼前一花,他就已經站在樹頂了!
獵豹,也不及他速度的百一。
所以,千軍萬馬中,射殺周國國主,只怕,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常規操作?!
十三太保及親軍隊列,鴉鵲無聲,遠遠望著古樹上的人影,很多軍卒,眼中跳動著狂熱的火焰,這就是,我們的天下無雙之主!
他們,幾乎人人都見識過,陸寧極限之下,展現出來的,世間無雙之術!
陸寧對他們並不保留,因為,以後這些軍卒浴血沙場,可能會面對極為堅苦無望的局面,他們只有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才會有絕對的忠心,更會具有,無邊的勇氣。
也更會信服自己操練他們的方法,而拼命的淬鍊自身。
今天,在孫羽面前,陸寧同樣沒有保留,方才的速度,已經是他的極限,這一動,只是短短瞬間,但是,卻已經令他微微有疲累之感。
這樣做的好處,可以威懾到這個親眼見過自己,將來又可能有些用處的武將。而偏偏,他越是將實情說出去,旁人越會認為他誇大其詞,幫自己吹噓。
輕輕縱躍落地,陸寧行到孫羽面前,笑道:「孫副使,想好和我賭什麼了麼?」
孫羽苦笑,搖頭道:「下官不賭了。」
本來,他已經想好了和這個小國主比什麼,比鬥雞。
這鬥雞,是外物,在東海公身邊總不會也雞犬升天,實力瞬間提升一個檔次吧?
而且,孫羽認識一位朋友,其公子紈絝無比,整日聲色犬馬、鬥雞逐犬,東都揚州的「雞王」,就是這紈絝的,孫羽本想借這個「雞王」來和東海公一斗。
但現在,卻是心都涼了,孫羽苦笑連連,還有什麼可賭鬥的,這東海公,根本就不是人!
陸寧微微蹙眉:「不說好了賭上一賭嗎?!」
孫羽苦笑,左右看看,見旁人離這裡都有一段距離,抱拳道:「就算下官輸了吧,下官答應東海公,日後若有差遣,只要不要了下官的腦袋,都幫東海公辦到!」
陸寧凝視他一眼,微微一笑:「好,這可不是我逼你的,日後莫反悔!」
「東海公但請放心!」孫羽臉色鄭重起來。
陸寧看著他,突然問:「你本來,想和我賭什麼?」
孫羽毫不猶豫,道:「鬥雞!」
陸寧笑笑,心中卻有些汗,真是不能小看這些古人啊,果然,開始想到藉助外物和我賭了,看來,以後想想把三十萬貫的規則,打上什麼新補丁,可別大意失荊州。
又對遠方招招手。
典衛長陸平快速跑過來,單膝跪倒:「主公!」
陸寧指了指呼延贊的方向,「給他安排住所,跟著你們訓練,此外常備再納入十名勇壯,和他一起訓練,再從中擇優一人,選為戍長。」
「遵令!」陸平大聲答應。
陸寧又笑著喊:「小俘兵,如何?你要反悔歸鄉,我不攔你!」
呼延贊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宛如魂游天外。
第二十九章 畫舫閒話
整個海州來說,河道稠密,有大大小小四十多條河流,按河流走向,北方政權要拿下淮河流域,海州才能不攻自破,若是從北面進攻,反而軍馬難行,也很容易被對方水軍攻擊。
所以,海州通常都被控制淮河流域的政權掌控,而從地圖上看,海州就是南唐北部臨海最凸起的一片地域。
現今,陸寧和甘氏就在一艘畫舫似樓船中,緩慢行駛在鹽河之上。
鹽河顧名思義,就是為了運鹽修建的運河,連接了海州幾乎所有河道,然後從海州城南下,直到楚州,也就是後世的淮安,最後匯入京杭大運河。
陸寧去楚州,便是去拜訪劉漢常說的那個嘴炮,這種尋訪賢士的勾當,尤五娘自然幫不上什麼忙,出不了什麼好主意,是以被留在東海看守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