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頁
「賤妾見過主父。」李艷娘盈盈拜倒,仰頭時,美眸含羞帶喜,俏臉全是媚意。
「到底怎麼回事?」陸寧又揮揮手,「你們退下!」
眾婢女忙不迭起身離開,李艷娘輕聲道:「奴也不知道原委,不知道為何前主將奴和花蕊送給主父,奴只知道,從此該當盡心侍奉主父,還請主父以後疼惜奴等……」
聽著這史上有名的美人兒嬌軟哀告話語,更見她臣服跪拜的媚態,陸寧心中一盪,咳嗽一聲,說:「我去問他!」
……
陸寧到了孟昶府邸時,傳旨的官原剛剛走,孟昶被封宣城縣伯,闔府親眷,明日便要起身去汴京,孟昶的第五女,還未婚嫁的鑾國公主,則充入內宮,封青城美人。
美人是第四等嬪妃,在皇妃、妃、嬪之下,鑾國公主被封美人,而且特別賜了字號,也算沒辱沒她身份,畢竟作為亡國公主剛剛入宮。
實際上,鑾國公主本來已經有了婚配對象,是蜀臣毋昭裔之子毋克恭,但現今,以前蜀主的口頭承諾,自然已經不能作數。
陸寧見到孟昶時,孟昶正傻傻的發呆。
此時夜幕降臨,昏暗油燈下,孟昶面容更顯蒼老。
旁側婢女喊了他幾聲,見他還不回神,乍著膽子去扯了他衣袖一下,畢竟齊國大官,可不能得罪。
見到這一幕,陸寧心下也嘆息一聲,婢女都敢去扯孟昶的衣服了,也可見這位蜀主,便是在以前的宮女眼中,也威勢全無。
「算了!」陸寧擺擺手,轉身走出。
外間,華燈初上,正是新年將近之時,遠方夜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成都城,繁華如故。
陸寧突然呆了呆,來來回回沒注意時辰,現今卻是晚上了,再將花蕊夫人和李艷娘送回來,在現時代來說,也成了一個笑話,孟昶及其親眷眼中,自然是被自己玷污過,兩人才被送返。
又想,孟昶應該很喜歡花蕊夫人吧,以為他自己馬上赴死,所以,才將花蕊夫人送給自己,那日酒宴,現在回思,可能自己話里就有些問題,令孟昶以為花蕊夫人和自己,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心裡起了疙瘩,又不想花蕊夫人也陪他赴死,這才將她送給自己,至於李艷娘,從酒宴表現看,卻是趁機不知道和孟昶說了什麼,也被一併送出。
甚至很可能,在孟昶將兩人送給自己的因果上,那貪生怕死的李艷娘,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可能是決定性的。
自己該怎麼辦?
陸寧揉揉鼻子,瞥著跟隨自己的軍漢互相對視時眼中的曖昧,一時更是無言。
所有人,都以為是自己逼迫的孟昶了,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惡吏。
突然一呆,是了,自己可不又多了一條罪責,回頭可以下旨斥責自己,以後長時間得不到升遷,也是正常。
至於花蕊夫人和李艷娘?
現今送回去,那就更是荒唐了。
不過,心中隱隱知道,好像,兩個美艷優物送上門,自己心底,就已經不想再送回去,能霸占這兩個史上大有名氣的美人兒,心底深處,隱隱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唉,男人,男人!
陸寧搖搖頭,招手,馬車很快駛來,他鑽入馬車,令回官署。
……
殺聲漸漸止息。
陸寧手中長劍滴著血,地上,躺著兩個蠻族首領。
這是一處蠻寨,剛被蕩平,此時濃煙滾滾,寨中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血泊中,其餘土蠻,都跪伏在地,簌簌發抖。
這是黎州境內的蠻寨。
黎州是川蜀最西南的州城,西南要塞,當然,因為有大渡河天險,實際上,西南方向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黎州在前唐時轄五十五個羈縻州,也就是,管理著大大小小的土蠻部落有五十多個。
不過,大渡河南岸和西岸的蠻部,在後蜀時期,就脫離了黎州的管控。
而今一些蠻部,更趁著川蜀混亂,渡過大渡河來劫掠大渡河對岸的土民。
其實這大渡河北岸土民本來也都是蠻部,但僅僅隔著一條河,現今生活方式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大渡河北岸東岸的土民,漸漸成了農耕民,而河對岸脫離了黎州管控的土蠻,則還是刀耕火種的生活,時不時,爆發部落戰爭劫掠奴隸。
這次就有大渡河南岸的土蠻部落,砍樹木做成簡陋的筏子,渡河襲擊河北的土民。
聞聽消息,陸寧領神威軍到了黎州,並遣派土民去河南河西各土蠻部落送信,要求他們如前唐一般,從此歸屬黎州管轄,釋放他們劫掠的土民。
但河南和河西土蠻,自恃有大渡河天險,根本不理會中原王朝傳來的諭令,有的土蠻部落,甚至殺了作為齊國神威軍文統領使者的土民。
也確實,大渡河水勢湍急,沿河也沒有造舟之地,土蠻們渡河來劫掠,做的木筏,不但危險,也乘坐不了多少人。
土蠻們自然不覺得,河北岸的中原官兵能大規模渡河征討他們。
卻不想,中原官軍也是以木筏為舟,少量過河,雖然不過區區兩三百人,卻如猛虎入羊群,將不服教化的蠻部殺了個七零八落,那中原官兵統領,勇武無敵,幾乎一個人,便能單挑一寨的樣子。
當然,黎州小小州府,就轄五十五個部落,可想而知,這些部落都不大,多是幾百人的小寨,最大的部落,也不過千餘人,這一帶,窮山惡水,蠻部都極為分散,也根本沒有土地可以聚居起數千上萬人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