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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揉揉鼻子,其實這傢伙,絕對是個人物,只是,京都公卿生活習慣了,很多事情習以為常,沒有情商,就顯得有些蠢了。
「來吧!」藤原文范微笑著,顯然根本不認為真冬姬會拒絕,地方上的女子,哪裡會拒絕他呢?
面前這巫女,除了牙齒不是染成特別誘惑的黑色,其他全是滿分,若不是橘氏已經漸漸沒有了殿上人,這小丫頭,牙齒染黑,臉上多塗點雪粉,京都里,必然是眾多公家趨之若鶩的良配。
此時,深田恭子領著幾名僕從匆匆而來,見到陸寧在,也就放慢了腳步。
真冬姬,也突然感覺到什麼似的回頭,見到陸寧,立時星眸露出喜色。
「你來的正好,你的兩個小侍,便領回去吧,今日,有真冬陪我,不需要他們了!」藤原文范對陸寧揮了揮手。
陸寧就笑了,走上兩步,「藤原文范先生,你知道不知道,豐田真冬小姐,是大齊尾張國上使院的副宣撫使?」
藤原文范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我和貴國的都大人劉君見過幾次,言談甚歡,如何?」
陸寧倒不知道他和劉營見過面,而且已經好幾次了,畢竟劉營見到自己都嚇死,非重大事件,也不敢寫什麼情報給自己。
藤原文范是個人物,顯然他清晰的判斷出,實際上,只怕上使院是這個劉營權勢最大。
上使容真大和尚,副使大野森一郎和真冬姬,都是東瀛人,顯然是齊人擺著做樣子的。
這也使得,藤原文范並不太在乎他們幾個,更莫說,劉營從心底也不會拿那幾個東瀛上使當作一回事,可能話語裡也會不經意流露,這也怪不得他。
「你知道?那可是罪加一等。」陸寧笑笑道:「大齊《海外法》有律,侮辱大齊上使者,由當地上使院行領事職權查辦,以言語侮辱,輕者當徒刑五等,藤原君明知故犯,加一等,最少也是徒刑四等,需服勞役十年。」
藤原文范輕蔑一笑,「我又不是齊人,何況,我想都大人劉君,對我小小玩笑也不會在意。」多少,還是往回縮了。
「在意不在意,只需通報上使院就是。至於你是不是齊人無關緊要,侮辱齊使,等同侮辱大齊國格,任何國度,妄想包庇者,大齊必討之!藤原君,你信不信,你便是現在逃回京都,最後還是會被乖乖送出來,到時罪加數等,就不是服勞役了!莫以為我大齊並不覬覦你國之土,便滅不得你小小日本國!」
陸寧語氣很平淡,但聽在眾人耳中,人人心中都是一凜。
齊人東渡,聽說遠征蝦夷的士卒,還不到萬數,就已經在關東所向披靡。
而且,齊人派來的正卒,多是改編的部族軍,作為齊人主體的漢卒,根本沒有出現在東瀛地,少量軍官,僅僅作為各級將領指揮其部族齊軍。
而這只能說是,齊人動了動小手指而已。
現今的大齊何等強大,裂契丹,降高麗,更聽聞南下大海,蠻夷皆伏。
將契丹那強盛帝國擊潰的漢卒營,到底多麼強悍都難以想像,好像說,東來的齊人部族營,十營難抵漢卒一營。
其東征部族營,聽聞是二十營。
也就是漢卒兩營。
而漢卒營有多少?傳說有數千營,如果加預備軍、團練軍,簡直難以想像。
要說齊人真的對日本國有覬覦之心,全力來攻,只怕大和被滅族,也只是喘息之間。
雖然這些傳說可能有誇大,但數千名大齊部族軍的戰鬥力,已經崢嶸盡露。
這也是,左大臣和他私下聊天,說起源高明、小野好古募集義勇抗齊,愚蠢又可笑的原因。
齊人真是來征日本的話,便是給你小野好古全天下義勇又有何用?
藤原文范越想越是心驚,臉色變幻不定。
陸寧又笑笑道:「雖然劉都頭和藤原大人有私交,但我想,侮辱大齊上使的這等事件,劉都頭想來不敢徇私,若是不信,我這便去上使館告案,等劉都頭到了,藤原大人便知了!」
「哦,還有個消息,今日下午到的,小野好古已經戰敗。」陸寧說著看向深田恭子,「本來,我正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你,還有個好主意,幫你出出,卻不想,我在這宅子裡,卻是半分地位都無,今日春節,我卻兩個小廝都保護不得!」
其實,阿大和阿二若不是被帶出去給他們獎賞,現今想來正胡天胡地,也出不了這回事,他倆斷不會令人帶走自己身邊小廝,不管來帶人的是誰。
深田恭子立時一呆,藤原文范臉色也變得極為複雜。
雖然小野好古是藤原文范身後權力集團的政敵,但聽到其戰敗的消息,想來藤原文范,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吧。
果然,齊人區區幾千部族軍,加之臨時拼湊的本國叛賊軍,便可以輕鬆擊敗小野好古這個本國第一名將,擊敗其苦心招募的全國義勇。
「所以,藤原君,你是準備現在就逃回京都等著大齊霹靂懲罰呢,還是看一看,劉都頭會不會徇私放過你?」陸寧說著,攤了攤手。
藤原文范的慌亂,漸漸的,便是真冬姬和深田恭子都能看出來。
陸寧這時候嘆口氣,「當然,我現今被革除軍籍,聽從深田殿的命令,雖說作為齊人,見到本國上使受辱,我還是有報官之責,但若藤原君能自罰得到豐田真冬小姐的原諒,我也不是不可圓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