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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細封喜出望外,暗暗握了握拳頭,只覺得自己出使達成目的的希望大大增加。
看了看眾人反應,陸寧笑笑,除了威懾赫魯敦,在播州,也就是遵義一帶如後世一樣設遵義軍,也可以鉗制後蜀,一舉兩得。
令趙細封出使赫魯敦部,自然也不僅僅是索回江東被虜土民這樣簡單。
只要赫魯敦答應和議條件,那就必然會得罪曾經跟隨他東征的大大小小鬼主,加之被自己放回去的托合烏部,眾鬼蠻部,矛盾會大大激化。
自己到了播州後,還有幾個後手,就如導火索,可以令鬼蠻各部之間激化的矛盾迅速爆發,如果一切順利,就不必大舉征伐平定鬼蠻各部。
陸寧正思忖間,扎里木匆匆進來,單膝跪倒:「見過文總院!」
陸寧站起身,「胡巴茲、文徵明、扎里木,接旨!」
眾人都是一呆,包括趙細封、劉博師在內,忙都雙膝跪倒伏地。
桌上本就有個玉盤,蒙了黃綢布,陸寧掀開,拿出一卷黃絹,展開唱道:「皇帝詔,三政院承曰:充州民勤奮忠順,朕心甚慰,故重設充州羈縻,授胡巴茲充州刺史,授文徵明充州監察御史,授扎里木石阡寨知寨。」頓了下,「符到奉行!」
胡巴茲大喜過望,連連磕頭謝恩。
趙細封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便是族人被遷徙回來,胡巴茲成為充州頭人一事已經木已成舟,和文總院並肩戰鬥結下戰鬥情誼,加之胡巴茲一族已經勢大,自己一族,影響力大大衰落,根本就沒有實力再去爭頭人之位,只能等待以後了。
扎里木聽不太懂,只是跟著磕頭,等起身後,文徵明低聲和他講了聖旨內容,他更是大喜過望。
陸寧看著他微微一笑:「你族大畢摩會隨我去播州,你就在此,替她約束族人。」
現在石阡寨土民,不願意跟著托合烏西歸的,反而名義上都是金固部,是羅殿小王妃的族人。
聽文徵明低語後,扎里木忙連連點頭,單膝跪倒,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自是表忠心。
面前這齊人大帥,就是當日的魔鬼,實在太嚇人了。
而本族大畢摩,現今是這位齊人大帥的妾侍,怎麼想,金固部以後也前途光明。
扎里木心下,暗暗慶幸齊人大帥當日選中了自己,若不然,自己現在怕和族人,早就和其他托合烏部下一樣,被驅逐回江西做孤魂野鬼,又哪裡能在這水土肥沃之地定居?
收起聖旨,陸寧又令眾人退下,只留下了胡巴茲。
看著胡巴茲微微一笑,陸寧道:「老胡,我跟你說幾句掏心掏肺的話吧,你要好生研讀齊律,若不然,我怕你這土皇帝做不長,說不定,我下次再來見你,就是為了割你的腦袋瓜子!」
胡巴茲滿身冷汗,說起來,這位文總院莫說砍他腦袋,就是屠殺他全寨都易如反掌,現今這些話,可說是文總院念在故交之情的金石良言了,忙躬身:「總院之言,下官定然銘記在心!不敢輕慢,不敢輕忽!」
陸寧點點頭,卻聽外間匆匆腳步聲,軍卒的聲音:「總院,有江西鬼蠻使者,求見總院。」
陸寧怔了下,「這就領他來吧。」對胡巴茲笑笑:「你幫我做通譯。」
胡巴茲忙躬身稱是。
不大一會兒,一名黑黝黝鬼蠻漢子在軍卒引領下走入廳堂,見到陸寧單膝跪下,嘰里咕嚕的說。
胡巴茲聽得一怔,「總院,他自稱是丁籠部大鬼主風泠的使者,說是金固部一支想東遷的部落,大概有一千來人,被他的部族困在河西已經幾日,他現今請總院示下,要不要放他們渡河?」
胡巴茲隨之一笑:「總院,看來鬼蠻們,已經被總院嚇破膽了!」
丁籠部就在河西,原本是強硬的要和中原人開戰的大鬼主之一,現在,卻來主動示好,自然是擔心中原人一旦大舉西侵,第一個遭遇滅頂之災的,就是他的部族。
金固部東遷的部落?
陸寧猛的省起,是那對羅殿王妃極為忠誠的藍嬋部了,現今是個女頭人,叫藍嬋,父親是本族畢摩,被赫魯敦殺害,她則接到阿蘇的信後,得知羅殿王妃在江東落足,便率全部東遷。
本以為,這個部落已經全軍覆沒,卻不想,歷盡千辛萬苦,卻是到了烏江西岸。
不過聽羅殿王妃那小丫頭說,藍嬋部本來是金固部除了那小丫頭本部外最大的一個部族,現今卻老幼婦孺加一起僅僅剩了千八百人,可見一路之艱辛。
而且,如果不是丁籠部現今懾於中原威勢,藍嬋部也必然全部覆滅於烏江西岸了。
心裡琢磨著,陸寧對胡巴茲道:「告訴他,放行,此外,你帶人去接,將人安置來石阡寨!」
「是,是!」胡巴茲連聲答應,又對那鬼蠻嘰里咕嚕說了一通。
陸寧揮揮手,「你這就和他一起去吧!」
……
在石阡寨里轉悠了一通,陸寧回到自己所住的後寨大帳,剛剛進外帳,突然就見羅殿王妃這小丫頭急急的走上來,噗通雙膝跪下,滿臉的淚水,「阿爹,求阿爹救救我的族人,救救藍嬋姐姐!」
這小丫頭的中原話越來越流利,陸寧卻是無語,顯然「阿爹」的稱呼她是跟阿蜜骨學的,情急下,都甘願做自己的奴隸了。
應該是阿蘇,聽聞了此事,趕緊來送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