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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好一會兒才明白這王敬軒在說什麼,不由無語,如果說錢氏是他小妾,現今觀念,獻給自己陪宿本也正常,但,不是你正妻麼,你搞什麼?
錢氏仍在笑著給陸寧斟酒,只是她眼神飄忽,怕是,早就令自己的思緒變成了局外人,才能忍受,現在的屈辱。
咳嗽一聲,陸寧道:「嫂夫人對藥理頗有認識的話,本府典醫丞尚缺,若嫂夫人肯屈就,那就再好不過!」
府里現在確實缺個正經醫官,而且典醫丞是真正的九品官員,不過陸寧一直就希望找個女大夫,畢竟是要給女眷們看病的,雖然現今大夫給女眷看病有各種遮蔽的規矩,但,那也影響看病不是?
現在,冒出個能自己研究藥方的女郎中,那可真正巧了。
至於報上吏部的話,將其性別隨便改一改,也就是了,若引起什麼風波,以後再說。
王敬軒聽陸寧的話呆了呆,隨即笑道:「對,對!日後拙荊每日去公府上衙就是!」心裡悲鳴一聲,這東海公,卻是一次兩次不夠,要長久霸占自己內人,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會膩了,將內人還回來。
不過王敬軒心裡,更多的卻是興奮和高興,家業復興,終於,終於有了一線希望。
將妻子獻給東海公,王敬軒原本心裡沒這個念頭,妻子雖美,但也只是和普通婦人比,而東海公是什麼人?就看他身邊跟著的那兩個被稱為「典秘書」的孿生美婢,又哪裡是妻子可以比擬的,更別說,還是一對雙孀,單獨拿出一個來,已經比自己夫人年輕貌美個頭高,身材更是夫人難望其項背,更莫說,兩個一模一樣的孿生姐妹,就這兩個小美人,一箭雙鵰時其妙怕更勝了萬倍,自己妻子哪比得了?
更莫說,東海公好似愛極了府里兩個美妾,竟然上奏疏說不再娶妻,逼得國主不得不將兩個沒有資格為媵的美妾准許東海公冊為媵,而且,還格外開天恩,賜了本朝僅有的兩位七品外命婦。
此事早已經傳遍漳州城。
由此可見,東海公的那兩位美妾,不,現今該說那兩位夫人,是如何的國色天香了。
自己妻子,跟人家比起來,就是土疙瘩啊。
王敬軒也正因為聽聞唐主對這東海公如此抬愛,才詳細打聽東海公,聞聽其對抗北國時立了軍功,裂土封國。
所以,王敬軒才覺得,是自己翻身的機會到了。
而和東海公閒聊時,王敬軒聽東海公一些言語好似對妻子有挑逗之意,這才開始轉腦筋怎麼將妻子獻給東海公,想來東海公少年新貴,荒淫無狀,什麼都想試試?還在婚配中的別人的正印夫人應該還沒試過?所以才對自己妻子來了興趣?
王敬軒就更編造出一通妻子懂什麼「驅陰補陽」的謊話,心說就不信這東海公不動心。
此時聽東海公要辟妻子為府官,這自然是藉口,女官有,但都是管內宮之事,哪有你公府有品階的醫官用女子的?
所以,諂笑道:「第下,拙荊體弱,還請第下多愛惜!」總算,還知道幫妻子說句人話。
陸寧看著王敬軒這一臉諂媚笑意,又看了眼旁側雙目無神好似成了傀儡的錢氏。
心說王敬軒我日你大爺!你想哪裡去了?!老子有那麼無良嗎?
不過,也懶得多說,再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保不准引起錢氏誤會自己看不起她,雙重打擊尋死覓活更不好。
咳嗽一聲道:「敬軒啊,你的訴狀,本公需好好思量,你就沒別的冤屈嗎?比如,本州本縣的官員,就沒有哪裡冤枉了你?那董思安董公被毒殺一事,要容我細細調查。」
董思安,前前任漳州刺史,因為心向南唐,所以被留氏兄弟毒殺,爾後留從願自領漳州刺史。
對此,唐主也沒有辦法。
董思安的下場,也令陸寧知道,此來漳州,必然險阻重重。
王敬軒何等聰明,立時知道,東海公的意思自然是,留家兄弟,他現在還不想硬碰,而想從漳州官吏先下手。
「有!當然有,第下,待我琢磨琢磨,明日就將告事辭牒呈上州衙!」王敬軒一副拍胸脯擔保的意思,有沒有,他也得編排出來不是?
陸寧看著這猥瑣傢伙臉上漸漸綻放的亮光,心下無奈,怎麼都感覺,自己像極了大反派,要和這個想反攻倒算又極不要臉的狗東西,沆瀣一氣,坑害兩個在本地百姓心目中聲名極好的賢官。
這是怎麼話說的?
陸寧心中,漸漸有些鬱悶。
而這時,遠方突然隱隱傳來,號角之聲。
陸寧猛地一怔,這是他親軍遇到敵襲的警訊號角,而且,不是什麼演習。
騰一下站起,「敵襲!」說著,陸寧大步而出。
王敬軒目瞪口呆,他自然聽不到,陸寧耳里能聽到的遠方號角聲。
第五十九章 不對稱戰爭
北門門樓,陸寧凝神望著登高山軍營的方向。
在他身旁的張老參軍臉上滿是驚疑。
剛剛他正在南門巡視,雖然一生鬱郁不得志,但對本職工作,他一直兢兢業業。
東海公突然風也似的奔來,令他關閉四門,他還以為這少年權貴喝多了發酒顛,可隨即,他就被東海公拎著脖子到了北門,一路他全無反抗能力,而離得北門近了,已經見四散奔逃的百姓,聽到北方傳來的號角和隱隱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