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頁
蜜奼羅輕輕搖頭,好像,對這種問題根本也不在意。
羯羅伐呆了呆,打量著陸寧,目光又看向蜜奼羅,眼裡閃過一絲異色。
或許,他對這個小媽,絕對不是沒有過非分之想,但畢竟父親還健在,一旦事發,後果不堪設想,是以,他也只能想想罷了。
現在,打量著陸寧和蜜奼羅,羯羅伐的目光漸漸有些耐人尋味,又隱隱有些喜色,笑著道:「維克拉馬提亞,你和我的蜜奼羅母親,進入了卡姆的聖潔之地,我沒猜錯吧!」
卡姆是印度教中的欲望之神。
羯羅伐喜色有些按捺不住,自是覺得鐵頭人這個憨憨,果然是被安上鐵面罩時燒壞了腦子,言語中敗露了他們之間的私情卻不自知。蜜奼羅青春年少,估計早就按捺不住,只是礙於太多眼睛盯著,這才不敢行差踏錯,現今尋了個外鄉情人,只是,這情人雖然用鐵面罩罩住了頭顱,他到底在想什麼,外人很難看出來,卻不想是個傻子,三言兩語就露了餡。
陸寧根本懶得理會他怎麼想,對蜜奼羅道:「羯羅伐意圖玷污我的妻子,我會帶他去阿卡雎,你和那喜增王說,想贖回他洗清他的罪惡,用鄔卟羅東部十個村落的土地人口來贖,或者,一俱胝的乳酪。」
印度地度量衡極為混亂,不過對龐大數字倒是有一種病態的執著,創造出了各種天文數字的稱呼方法,洛叉為大數目中的最小單位,十萬,一俱胝,為一百洛叉,也就是一千萬,陸寧要求一千萬塊乳酪,也根本就不可能,倒是半個鄔卟羅的土地人口最起碼理論上喜增王支付的起。
聽陸寧的話,羯羅伐正不知道何意,陸寧已經拍了拍手掌,隨之,幾名長矛武士走進來,不由分說,便用繩索捆縛住羯羅伐雙手,牽著他向外走,這是捆縛戰俘奴隸的手法。
羯羅伐大怒間掙扎立時狠狠挨了幾下,痛得鼻涕眼淚都流下來,向陸寧和蜜奼羅亂喊,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蜜奼羅也不理他,聽著他的哭喊聲漸漸遠去。
陸寧笑笑:「我也走了,我的口信,務必帶給喜增王。」
蜜奼羅美眸眨了眨,「你又何必著急,等清晨的陽光帶走露水,才是趕路的好時光。」說話間,華美紗麗飄動,斜靠在長榻上的玲瓏嬌軀慢慢起身,弧線誘人的玉足輕輕踩在冰涼岩石上,這位儀態萬千的印度麗人委實像極了壁畫上的印度女神。
陸寧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印度習俗和中原截然不同,其對女子的思想禁錮是另一種方式,而且,各地都習俗不同。
不管怎麼說,印度女子並沒有強烈的貞操觀念,不認為偷情是什麼不可接受的恥辱之事,尤其是,如果偷情對象是比較強大之人,兩者又兩情相悅。
在各地神廟中,性愛雕塑隨處可見,星器官甚至被視為力量的象徵。
是以,蜜奼羅現今的表現也就毫不奇怪。
陸寧笑笑,做個手勢,轉身離去。
……
阿卡雎土城比鄔卟羅莊園要大上許多,阿卡雎地域廣闊,但大多數土地特別貧瘠不能耕種,主要的耕地擊中在阿卡雎城周邊,土城內住了有一兩千戶人口。
現今的阿卡雎城已經恢復了平靜,絕大多數居民很自然的接受了新統治者對此地的統治。
而陸寧的名字維克拉馬提亞,後面加上尊稱,就是超日王的意思。
原本的剎帝利阿俐系哈干在土城內的居所更像是窯洞群,挖掘黃土高坡以巨石加固窯洞,周圍漸漸形成村落,最後發展成土城。
至於阿俐系哈干居所這半土窯半石堡的建築,自然成了陸寧的住處,其所有的一切被陸寧照單全收,只有土堡內的首陀羅高級傭人們全部換了新面孔。
雅米羅和黑妹,自然感覺做夢一般,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家剎帝利老爺,短短几天,就成了和喜增王老爺一樣的大貴族。
陸寧將黑妹爺爺奶奶接來了阿卡雎,只是,兩人說什麼也不敢在土堡中住,只能在城內尋了一處不錯的土院安置。
而這處土堡,陸寧住著倒是覺得極為舒適,最起碼濕度上,既不太潮濕,也不是乾燥的要命,極為宜居。
陸寧也知道,雅米羅還去看望過被囚禁起來的羯羅伐,想來,心中別有一番滋味吧。
第七十四章 德里之戰(上)
黃沙滾滾。
德里城頭,荊嗣雙手握著單筒望遠鏡,凝視著地平線里漸漸出現的敵人。
這種望遠鏡是東海百行船隊最先所用,大齊水師現今也採買了許多,據說,也是大皇帝的啟發,將兩片特別透明的琉璃鏡片打磨成凸狀,裝在特製的細長木筒中,可以比肉眼看出更遠的距離。
如果說,現今帝國內,還能又對大皇帝不敬畏無比的人,荊嗣根本就不相信。
當然,可能遠離中樞,遠離軍隊,很是底層的官民感受不是那麼深,但越是在帝國中位置顯要,對大皇帝的敬畏,只增不減。
哪怕大皇帝失蹤個十年八年,怕這種敬畏,也能維持整個帝國照常的運轉下去。
內閣重臣們,也早習慣了大皇帝不在京城。
原本,和大皇帝在南域同行,荊嗣便覺得來度假一般休閒,但現今,大皇帝專心應對南方的朱羅帝國,北方對抗狂熱聖戰軍隊的重任,就壓在了他肩上。
大皇帝,和他長談過幾次,令他明白,這種狂熱的教派軍,一旦侵入大齊輻射的勢力範圍,會釀成的種種惡果,甚至對後世子孫,都會造成極為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