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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起身,「出去看看。」
……
夜幕降臨,幾名馬穆魯克,正在赫謝拉指揮下燒火。
陸寧看著這一幕一笑,這小婦人挺會做人,拍馬屁拍的人很舒服,回頭從河西送幾個馬穆魯克給他,甲乙丙丁幾人就算了,這段時間用習慣了,有點私人用品的意思,就不想往外送。
琢磨之際,又不由搖搖頭,這些年自己變化真的挺大的,要送赫謝拉幾個馬穆魯克的念頭,感覺真是送她牛羊牲畜一樣的感覺。
正琢磨之際,卻聽西方幾株闊葉小喬木旁,傳來喝問聲,卻是警戒的彎刀古拉姆,攔住了前來拜訪的一位本地巴依。
微胖的小老頭,赫謝拉早就迎了上去,稱呼他為「阿奇目巴依」。
赫謝拉一家,以前就是給這位阿奇目巴依做僱工,「阿奇目」,是波斯人為主體的薩曼王朝統治此地時任命的地方領主官職,他名字中用「阿奇目」作為尊貴稱號,自然代表其祖上闊過。
不過此時,面對赫謝拉,他早沒了以前的頤指氣使,很是客氣,很溫和的笑容,和赫謝拉說話,又來赫謝拉引領下,來到陸寧身旁。
撫胸深深躬身,「經略公,渺小的伊本用最謙卑的心向您問好。」
赫謝拉在旁看得一呆。
陸寧笑笑,說起來,各地埃米爾治下的巴依貴族們哪一個不想得到齊人的看重?
但這賈瓦德理達很強勢,畢竟縣官不如現管,便是搭上了齊人的關係,可如果真惹惱了賈瓦德理達,被他用馬刀砍去腦袋,齊人也是鞭長莫及,將來問罪什麼的又有何用?自己性命早就沒了。
是以,陸寧來這幾日,阿奇目是第一個前來拜訪的巴依。
不過,陸寧自然不會覺得什麼奇貨可居,就會對他特別好一些,見阿奇目也沒什么正事,隨之便揮手很直白的逐客。
……
軟軟的絨毯,剛剛沐浴過的陸寧懶洋洋躺著,矮桌上擺著瓜果。
手裡拿的明顯中原出產的紙張,上面卻是寫的串串的波斯文,陸寧這些年學習語言時,對其文字也研習了一番,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大同小異,都能看明白個大概。
這是阿奇目走前偷偷交給赫謝拉的,大體意思便是控訴賈瓦德理達家族侵吞巴依們的財產,而且,前不久,秘密會見了白益王國的使者。
細微的腳步聲,赤足踩在絨絨毛毯上的聲音。
來的自然是貝拉古扎爾母女。
這裡是前帳,陸寧躺的位置,是母女倆入眠的臥絮位置。
因為沐浴的大木桶放在了後帳,陸寧洗浴後,開恩令她母女也可以在木桶里沐浴,陸寧便來了前帳。
見她母女回來,頭髮濕漉漉的,自然是沐浴過了,陸寧懶洋洋躺著也懶得動,便道:「你們母女今夜在後帳歇息吧。」
「是,老爺,我幫您準備些糕點。」赫謝拉說話的時候對貝拉古扎爾偷偷使眼色。
貝拉古扎爾俏臉微紅,有些羞澀,但還是來到臥絮另一側跪坐下來,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現今春季,夜晚的話,還微微有些發涼,陸寧蓋了薄毛毯,此時看這個靚麗波斯空姐跪坐自己身畔姿勢美妙,雪白玉腿誘人的醒目,陸寧心中微微一熱,便掀開毛毯一角,笑道:「來,進來陪我躺會兒。」
貝拉古扎爾精緻臉蛋更紅,卻也只能依言輕輕側躺在陸寧身側,毛毯輕輕落在她曲線優美的香軀上。
「老爺,我幫您梳梳頭吧!」將糕點在桌上擺好,赫謝拉拿起桌上篦子,篦齒比尋常梳子緊密許多,這是中原梳妝之物,對貧苦人家女孩兒來說,又是將頭裡虱子梳下去的工具,富貴人家,除了頭髮可以梳的更為滑順,也有按摩頭皮的功能。
陸寧笑道:「好啊!」
赫謝拉這才爬跪在陸寧身後,手指先探入陸寧髮根,輕輕揉捏。
陸寧將手中紙條順手放在矮桌上,又說:「晚點燒掉它。」身後赫謝拉輕輕應聲。
陸寧琢磨著,問道:「赫謝拉,阿奇目檢舉賈瓦德理達一事,你感覺真實性如何?」
赫謝拉明顯一呆,正揉掐陸寧髮根的手停下來,驚訝道:「阿奇目巴依,向您告狀嗎?還是告的賈瓦德子爵?」
陸寧這才想起,以赫謝拉的出身,應該不識字,不過,被她母女知道也無妨,點點頭:「是的,其實,我感覺賈瓦德理達是個人才,他若肯改信,我有重用的他的想法,但他若真和外敵勾結,那也怨不得我。」
赫謝拉更是吃驚,顯然,涉及這等大事,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更想不到的是,雖然聽女兒說了,這位齊國貴人管理的疆域,便是千里馬,也要奔馳一天一夜,可聽這貴人話語,顯然在他眼裡,賈瓦德埃米爾是生是死,也不過他一念之間,這就太令人吃驚了,賈瓦德埃米爾是本部眼中戰無不勝的大英雄,甚至很多部族民認為,如果賈瓦德埃米爾親自領兵去參加聖戰,齊人根本就贏不了,只是他不願意部族勇士流淌太多鮮血而已。
「阿爹,賈瓦德子爵,是一位忠誠又正直,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人……」
側躺在陸寧身側的貝拉古扎爾突然說,她顯然鼓足了勇氣,雖然聲音微微發顫,深邃美眸的目光卻很堅定。看來和很多本地部族民一樣,賈瓦德理達在她心裡,有著很崇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