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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周管家是親眼看著徐晉一步步快速成長起來的,假如徐晉能繼續保持這種勢頭,二十歲之前金榜題名,有生之年熬到內閣首輔是極有可能的事。
周管家又仔細囑咐了幾名下人要好生服侍徐晉和謝小婉,這才離開了小院。
謝小婉吐了吐舌低聲道:「這些大戶人家的宅子真是講究,挖池塘築假山,還引來了活水。」
徐晉輕刷一下小丫頭的瑤鼻,寵溺地道:「以後相公也置一幢這樣的大宅子好不好?」
謝小婉俏臉微紅,眼下屋中除了月兒,還有兩名供使喚的老媽子和兩名丫環呢。
月兒對著兩名老媽子和丫環吩咐道:「你們倆去準備熱水,待會老爺和夫人要沐浴,你們倆幫忙收拾房間!」
月兒出身興王府,這時自然不會怯場,毫不客氣地指使兩名老媽子和丫環幹活。
……
黃昏,淅淅瀝瀝地下起了秋雨,雨滴敲打著窗外的芭蕉葉,發出噗噗的輕響。
「入畫,是下雨了嗎?」費如意放下手中的書籍輕問了一聲,然而卻沒人應答。
費如意無奈地搖了搖臻首,入畫這丫頭不知又野去哪了,從案後站起來行於窗前。
「噢,真的下雨了!」
看到窗外秋雨黃昏的蕭索景象,多愁善感的費三姑娘頓時有些痴了,佇立在窗前發起呆來,窈窕少女,煢然而立,婉約如畫。
「芭蕉襯雨秋聲動,羅窗惱破鴛鴦夢。愁倚幽簾櫳,燈花落地紅。枕橫衾浪擁,好夜無人共……」費如意吟到此處便打住了,吹彈得破的臉蛋上浮起兩團紅霞,暗啐了一口,自己偏就念了這一首呢。
這首《菩薩蠻》是宋人駕鑄所作,描寫的卻是閨中少婦思念遠在他鄉的丈夫時的情景。
費如意見到外面的黃昏秋雨,下意識便吟出了這首詞,念了一半始覺不合自己身份,頓時便紅著臉打住了,幸好此時房中無人,要不然費三姑娘非羞得無地自容。
這時,門帘掀起,丫環入畫帶著一股濕氣行了進來,鞋底還有水跡,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矣,眼下已經入秋了,寒氣重,外面還下著雨,姑娘你咋站窗前吹風,仔細著涼了!」入畫急忙拿了件薄毯子給費如意披上。
費如意嗔道:「那就這麼容易著涼了,你這丫頭又跑哪野去了?喚了半天不見人!」
入畫可愛地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道:「去五姑娘那邊找觀棋玩五棋子了,姑娘,有個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費如意看著外面的淅淅秋雨,意興闌珊地問:「什麼好消息?」
「懋賢懋中少爺回府了,徐公子也來了!」
費如意嬌軀輕顫,驀地迴轉身來,欣喜地道:「真的?」
費如意說完臉上不由一紅,或許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激動了,放緩聲道:「他……他們幾時到的?」
入畫道:「申時初(下午三點)就到了,已經在二老爺家住下了。」
費如意輕噢了一聲,美眸明顯變亮了,如秋水般明澈,再看窗外的黃昏,連秋雨仿佛都輕快起來。
入畫敏感地察覺到自家姑娘情緒的變化,促狹地笑道:「姑娘要不要去五姑娘哪坐坐?說不定會邂逅徐公子!」
費如意霞飛雙頰,白了入畫一眼。
正在此時,外間卻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繼母趙氏的聲音喚了進來:「如意!」
討厭的人來了,入畫頓時繃起了小臉,費如意亦不禁輕蹙了蹙黛眉,不過還是答應了一聲。
繼母趙氏應聲行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貼身婢女翠雲,後者還拿著一隻楠木盒子。
費如意上前福了一福,柔聲道:「娘親!」
趙氏滿臉春風地示意翠雲把那隻精美的楠木首飾盒放到桌面上打開,裡面赫然是一隻白玉手鐲。
費如意看了一眼盒中那隻晶瑩剔透的白玉手鐲,愕然道:「娘親,這是?」
趙氏笑吟吟地道:「這是方夫人送給你的玉鐲,瞧瞧這成色,正宗的羊脂白玉呢,價值不菲啊,快戴上看看!」
費如意臉色微變,搖頭道:「娘親,這麼貴重的東西女兒不能收,還是趕緊還給別人吧。」
趙氏不以為然地道:「如意,你傻啊,方家富甲一方,家資巨萬,一隻小小的玉鐲對他們家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罷了,收了就收了,為什麼要還!」
費如意道:「娘親,無功不受祿,我們咋能平白收人家那麼貴重的東西?」
「切,人家願意送,為什麼不能收,你若是不要,娘親可就要了!」趙氏說完很乾脆地把楠木盒收起來交給身後的婢女翠雲。
話說趙氏早就對這隻羊脂白玉鐲垂涎三尺了,只是方夫人指定要送費如意,她不好意思私吞,免得方夫人日後問起尷尬,既然費如意說不要,倒是正合她意。
入畫一臉鄙夷了暗撇了撇嘴,費如意皺眉不語。
趙氏又笑道:「如意,方夫人邀娘親明天過府玩耍,你準備一下,明天陪娘親一起去方府吧!」
費如意面色一變,搖頭道:「女兒不想去!」
趙氏愕了一下,費如意性子溫順,一直對她這個繼母都恭順有加,有時即使不樂意也會委婉地表達,像這樣硬邦邦地拒絕還是第一次。
「為什麼不去?」趙氏臉色一沉道。
費如意放緩語氣道:「女兒身體不適,不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