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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晉摸著臉頰笑道:「這小東西勁兒還挺大的,是個難纏的刺頭啊。」
月兒捂著小嘴咯咯地嬌笑起來,謝小婉亦是忍禁不俊,白了相公一眼嗔道:「娘親說胎兒小性子,可不能亂說的。」
徐晉自然不相信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說法,不過七八個月大的胎兒確實已經有意識了,會隔著肚皮跟人互動,放音樂之類胎兒都能聽到,正因為如此,才有了胎教這種概念。
徐晉和妻婢坐在爐子旁溫馨地聊了半小時家常,晚上八點左右便吹熄油燈上床安寢了,孕婦需要充足的睡眠,而且徐晉明早也要參加大朝會,向皇上復旨,估計凌晨三四點就得起床準備了。
謝小婉大著肚子,睡覺時只能側躺著,徐晉便也側躺著,從身後摟住嬌妻,兩人就這樣擁著低聲說些私密的話兒,分別了近半年,夫妻二人自然很多話聊,久別勝新婚嘛。
徐老爺聊著聊著,手便不老實起來。小婉一會兒便被相公弄得面燥心熱,情動不已,摁住相公作怪的大手低聲道:「相公,人家想把三槍接到京城住一段日子,好不好?」
徐晉自然沒意見,笑道:「好啊,這種事你拿主意便行,不用問我的。」
謝小婉心中歡喜,轉身主動獻上了香吻,這下可不得了,剛才洗浴時,徐老爺便被美婢撩得性起,此時和嬌妻耳鬢廝磨的,頓時便情不自禁了。
謝小婉紅著臉低聲道:「相公,要不讓月兒進來陪你……陪你那個。」
徐晉寵溺地輕颳了小婉的鼻子,柔聲道:「還是睡覺吧,相公忍一忍就好。」
「噢!」謝小婉心裡甜絲絲的,舒服地往相公懷中擠了擠,合上眼睛幸福地睡去。
凌晨四點半的北京城還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而且能冷死十條狗,這個時候上早朝無疑是件極為苦逼的事。
幸好小時坊離皇宮近,徐晉才可以多睡一個半小時,若是住在外城的官員,估計得凌晨三點就起床準備了,今日是放年假前的大朝會,所以京官都必須參加。早上七點左右,皇帝會御門聽政,接受百官的朝拜。
徐晉匆匆梳洗完畢,在嬌妻美婢的服侍下穿上厚厚的禦寒衣物,再在外面套上官袍,吃完早餐後便乘馬車趕往午門。
當徐晉趕到午門時已經差不多上午六點,午門外熱鬧得跟菜市場似的,數千名穿著各式官袍的文武官員齊集,滿眼的「衣冠禽獸」,再加上隨行的僕從,人數沒有一萬恐怕也有八千了,把午門外的大街擠得水泄不通。
徐晉不禁傻了眼,數千人的大朝會,要組織起來本就是件極麻煩的事,難怪遇到大朝,京官都得凌晨兩三點起床,實在是折騰人,若遇上一個勤政的皇帝,那更加不得了,還是當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官舒服啊。
幸好,大朝會很少舉行,一年也就幾次的樣子,若遇上重大的事件會加開大朝會,而常朝通常每天都要舉行,不過只有上了一定品秩的官員,又或者特定官職者才有資格參加,人數要少得多。
隨著鐘鼓聲響起,官員們開始按班列隊,徐晉是翰林修撰,自然站到翰林院的官員隊伍中,結果一眼就看到不少同科進士,譬如費懋中、楊維聰、陸鈛、王積、廖道南、江汝璧等。
楊維聰,費懋中和徐晉三人是新科進士中的三鼎甲,當場授予了官職,而陸鈛等人是通過館選進入翰林院的,現在還只是無品秩的翰林庶吉士,滿一年後才能升為從七品的翰林檢討,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也正是因為如此,歷屆的考生們打破頭都想擠入三鼎甲。
「子謙早安,等你很久了。」費懋中欣喜地向徐晉打招呼。
徐晉目光一暖,微笑道:「民受,各位同僚早安,很久不見了。」
「子謙兄早安!」
「徐修撰早安!」
一眾同年紛紛向徐晉拱手還禮,就連浙江狂生陸鈛也很難得地向徐晉抱了抱拳。徐晉上疏倡議「清田莊」,得到了大部份新科進士的認可,在官場上,只要政見相同,那就是一路人,關係自然而然就會親近起來。
江汝璧笑著調侃道:「咱們很快就要改口稱徐子謙為徐侍讀了,或者徐伯爺了。」
儘管對徐晉封賞的聖旨還沒頒布,但風聲已經傳出來了,徐晉將會被升為翰林侍讀,兼職兵部員外郎,還加封為靖安伯,簡直善煞旁人啊。
「可不是,唉,身為同年,看著子謙兄一騎絕塵,心有戚戚然啊!」王積搖頭嘆息,雖然有調侃的意思,但無疑也是發自內心的感嘆。
翰林院的新老官員都目光複雜地向徐晉望來,在場當中,新科狀元楊維聰無疑是心情最複雜的一個,他才華橫溢,卻始終被徐晉壓一頭,當年魏國公的上元節賞春文會如是,會試如是,就連最後的殿試,他這個狀元也是撿了便宜,從徐晉手中撿回來的。
前段時間,楊維聰得了首輔楊廷和賞識,被擢升為詹事府左贊善,被當成未來的帝師來培養,儼然成為新科進士中的領軍人物,誰知被弄出京的徐晉在山東竟然折騰出大名堂來,不僅官升兩品,還封了爵位,頓時讓他這個詹事府左贊善黯然失色。
可以說,徐晉目前已經一騎絕塵,把同一屆的進士甩了九條街,包括新科狀元楊維聰在內也只能望塵輕嘆了。
「子謙兄上疏直言我朝弊端,倡議清田莊,歸還民田,此乃大善之舉。子謙兄的勇氣和膽識令人欽佩,乃我輩讀書人的鍇模。」楊維聰對著徐晉鄭重地拱手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