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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伢頓時變了面色,這貨雖然是塊油鹽不進的滾刀肉,但在謝三槍面前還真的不敢狂,畢竟這位殺起韃子來連眼都不眨一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大伢想想都發怵,所以這貨秒慫了,嘟嚷了一句便繼續趕路!
光頭矬子李五六一聲不哼一跟在大伢後面,走了一段,大伢那貨又忍不住問:「三槍兄弟,你說為什麼那三娘子會放了咱們?你那幅畫像哪來的?對了,你覺不覺得那個叫火兒的小鬼有點像十叔?」
謝三槍不由面色一沉,同時暗暗警惕,就大伢這種大嘴巴貨色,一旦知道姐夫和薛冰馨的關係,說不準很快就傳得街知巷問了,於是撇嘴道:「什麼眼神,哪裡像了?」
「不像麼?我倒是覺得越看越像,要說是十叔親生的我都信!」大伢撓了撓頭道。
謝三槍飛起一腳便把大伢踹出了幾米,後者慘叫一聲,爬起來後倒是屁都不敢放一個了,訕訕地陪笑道:「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謝三槍怒道:「這種玩笑是隨便開的嗎,要是我姐聽到非抽死你!」
「呵呵,嬸娘才不會這么小氣呢……別別,不說了,不說了總行了吧!」大伢那貨見到謝三槍又作勢欲踹,嚇得連忙跑了開去。
光頭矬子李五六的眼底卻是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第0846章 震怒
夕陽西垂,徐晉立於殺虎口關城的城頭上,目送著被晚霞染成血紅色的蒼頭河水北出城塞。城頭上的西風格外凜烈,迎面而來的夕陽餘輝把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徐晉取出懷表,打開那鋥亮的金屬蓋子看了一眼,時針正好指向了十八點,如無意外的話,在這個鐘點,謝二劍和戚景通應該率著神機營對板升城發起進攻了,但願一切順利吧!
韓大捷腳步匆匆地登上了城頭,來到徐晉的身後輕咳一聲,行禮道:「回稟大人,屬下已經基本查清玉林衛指揮使張寅的底細了。」
徐晉連忙轉過身,沉聲問道:「如何?」
韓大捷答道:「根據屬下的調查,張寅乃山西太原府陽曲縣人士,有族譜,祖上三代均可查,家世清白,並無可疑的地方。」
徐晉的劍眉頓時皺了起來,如此說來張寅並非彌勒教教首李福達啊,但是,為何馨兒那麼肯定他就是彌勒教首李福達呢?這種事馨兒應該不至於亂說吧。
「族譜會不會有造假?」徐晉目光一閃,追問道。
既然李福達能混進軍中,甚至還當上了高級軍官,自然有辦法弄一個假身份和假族譜什麼的。
「這個嘛……那屬下得派人走一趟太原府陽曲縣,實地查證了才行,估計得花上五六天時間。」韓大捷道。
徐晉點了點頭道:「那趕緊派人去查,但先不要聲張。」
「屬下遵命!」韓大捷凜然道,又好奇地低聲問:「大人,屬下多嘴問一句,大人可是發現了這個張寅有什麼地方不妥?」
話說徐晉並未告知韓大捷,玉衛林指揮使張寅有可能就是彌勒教首李福,只是讓他調查張寅的家境底細而已,也難怪韓大捷會好奇的。
徐晉神色平靜地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仔細調查清楚張寅的身世即可,或許……會是大功一件!」
韓大捷聞言眼前一亮,立馬乾勁十足地道:「得,包在屬下身上,保准連他家祖宗十八代是誰都挖出來。」
「嗯,儘快查清楚。」徐晉揮了揮手。
韓大捷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柱在那一副欲言猶止的便秘模樣。徐晉劍眉皺了皺道:「老韓,有話便直說,吞吞吐吐的作甚?」
韓大捷咧了咧嘴道:「大人,是這樣的,張寅曾經在太原衛任指揮使,走的是武定侯郭勛的路子。」
徐晉聞言不由恍然,難怪韓大捷吞吞吐吐的,原來是涉及武定侯郭勛,估計這貨是怕得罪人了,不過,徐晉也沒怪韓大捷,畢竟舊武勛集團同氣連枝,再加上郭勛現在受皇上寵信,手握實權,韓大捷不敢得罪此人也很正常,於是不動聲色地道:「可有證據?」
韓大捷訕訕地道:「真憑實據的沒有,不過,關於張寅的任職,武定侯爺的確是過問了。」
徐晉聞言心中一動,估計是郭勛那貨收了張寅的好處,所以給他活動了一個指揮使的職位。武職不同於文職,不必通過吏部審查,如今五軍都督府均在武勛集團的把持下,郭勛要活動一個衛指揮的軍職其實並不難,就是不知郭勛曉不曉得張寅的真正身份,估計不曉得的可能性更大,畢竟私通反賊可是殺頭大罪,郭勛就算再貪也不至如此,除非他確有不臣之心。
徐晉沉吟了片刻,吩咐道:「此事也暫不要聲張,先查清楚張寅的底細再說。」
「是!」韓大捷凜然應諾。
其實徐晉和武定侯郭勛之間結有梁子,整個京城圈子都知曉,韓大捷身為錦衣衛自然也一清二楚,他之所以把張寅和郭勛的關係告知徐晉,就是想試探一下徐晉是否想整郭勛,這才讓調查張寅的,不過如今看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而是張寅估計有其他問題。
而且,依徐晉的意思,假如能查實張寅確有問題,將會是大功一件,可見事情不會小,所以韓大捷此時既激動,又有點擔心,畢竟不管結果如何,得罪武定侯郭鄖是肯定的了。
當然,如果要在武定侯郭勛和徐晉之間作一個選擇,韓大捷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徐晉,畢竟兩人的關係更近,而且論到受皇上寵信,武定侯拍馬也及不上徐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