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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土爾扈特部首領巴塔爾也率著一萬騎兵趕到了,然而作為瓦剌第二大部落的綽羅斯部,以及第三大部落的杜爾伯特部卻沒有派兵響應。
翁郭楚對此雖然非常不滿,但也無可奈何,他只是諸部的盟主,並不是集權的大汗,所以綽羅斯部和杜爾伯特部不響應召集令,他這個盟主也沒轍。
此時,只見輝特部首領哥斯蒙一臉憤恨地大聲道:「盟主閣下,那些明軍實在太囂張了,不僅闖入我部領地殺傷殺死近千人,還揚言要踏平瓦剌諸部。」
翁郭楚聞言勃然大怒道:「明軍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真以為我瓦剌無人嗎!」
土爾扈特首領巴塔爾狠狠地一拳砸在大腿上,怒道:「明狗欺人太甚了,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
俺答目光一閃,趁機大肆煽風點火道:「明國當今天子野心勃勃,而靖國公徐晉更是狡詐貪婪,二者狼狽為奸,表面打著正義的旗幟,暗地裡卻行侵略之實,妄想占領我韃靼的領土,可笑依薩娜和門圖姐弟還對他們感恩戴德,甘願被明國人利用。
翁郭楚盟主閣下,大明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了,一旦我靼韃被吞併,大明的下一個目標必然是瓦剌。明國人有句成語叫唇亡齒寒,盟主閣下不得不提防啊。」
翁郭楚頓時面色變了變,他這次雖然親率五萬騎兵氣勢洶洶而來,實際並不想跟大明開戰的,只是想爭點面子罷了,以俺答的實力都不是明軍的對手,他那敢真的與明軍開戰。
然而,翁郭楚此人向來耳根子軟,聽了俺答這番話,心裡便犯嘀咕了,自己是不想開戰,可明軍真的打算吞併瓦剌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俺答見到剛才那番話奏效了,馬上趁熱打鐵道:「翁郭楚兄弟,咱們身上流的都是黃金家族的血液,打斷骨頭連著筋,瓦剌和韃靼同宗同源,一衣帶水,乃兄弟之邦,值此危難之際,應該相互幫助,共同抵禦大敵。明國人的野心很大,絕不會僅滿足於吞併韃靼,瓦剌若是坐視不理,日後必然落得與韃靼相同的下場。」
輝特部首領哥蒙斯立即點頭幫腔道:「沒錯,明軍占領了韃靼後,肯定會對咱們瓦剌動手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盟主閣下,咱們還是先下手為強,把駐紮在忽蘭忽失溫那支明軍先滅了吧。」
提起這支前幾天闖入他們輝特部地盤的明軍,哥蒙斯便咬牙切齒!
翁郭楚雖然耳根子軟,但也不是白痴,當然明白俺答極力慫恿自己跟明軍開戰的原因,所以並沒有一時衝動拍板答應下來,他把目光投向了土爾扈特首領巴塔爾,沉聲問道:「巴塔爾兄弟,你怎麼看?」
土爾扈特部的實力在瓦剌排名第四,而且向來與和碩特部關係緊密,彼此聯姻,所以翁郭楚十分信任巴塔爾,對了,兩人雖然年齡相仿,卻是翁婿關係,因為巴塔爾娶了翁郭楚的女兒為妻。
只見巴塔爾目光一閃道:「翁郭楚兄弟,俺答說得不錯,唇亡齒寒,明軍若吞併了韃靼,下一個遭殃的必然是咱們瓦剌,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翁郭楚猶豫道:「可是明軍不好對付。」說完瞟了俺答一眼,這位擁兵三十萬都不是明軍的對手,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像喪家狗般逃到這裡來避難。
俺答被瞟得臉上發窘,不過為了鼓動翁郭楚跟明軍開戰,只得硬著頭皮道:「其實明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本汗當初只是一時大意才著了明軍的道兒。
明軍的優勢在於火器,一旦遇到雨天,他們的火器便會失靈,不用花多大力氣便能一擊潰之,更何況明軍若開到這裡,戰線太長,他們的糧食必然供應不上,打敗他們絕對不是難事。」
古代交通閉塞,消息自然也閉塞,翁郭楚和巴塔爾雖然知道俺答在明軍手下吃了敗仗,卻不清楚是怎麼敗的,聽了俺答這番話,頓時信以為真,既然明軍並不如想像那般強大,那便再好不過了。
翁郭楚沉吟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道:「俺答兄弟,咱們都是黃金家族的後代,互相扶持是很應該的,但是跟明軍開戰,我們要冒很大的風險……!」
俺答也是聰明人,一聽便明白人家討要好處了,心裡暗罵對方落井下石,嘴上卻是陪笑著道:「翁郭楚兄弟若是能助本汗擊敗明軍,喀爾喀的牧場便全部割讓給你們。」
翁郭楚和巴塔爾不由驚喜地對視一眼,沒想到俺答竟然這麼大方,一出手便把喀爾喀給讓出來,要知道喀爾喀非常大,相當於韃靼的三分之一領土了,這買賣值啊!
其實俺答此刻也是有苦難言,現在的他幾乎成了光杆司令一個,手底下只剩數百親兵了,又被明軍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若不下點本錢說動翁郭楚與明軍開戰,說不定翁郭楚明天反手就把自己獻給明軍邀功了。
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先保住小命再說,等趕走了明軍,自己東山再起後,再想辦法把喀爾喀搶回來就是了,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
翁郭楚哈哈笑道:「俺答兄弟果然慷慨,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本盟主助你擊退明軍,喀爾喀歸瓦剌!」
巴塔爾連忙道:「口講無憑,咱們還是立下字據吧。」
翁郭楚點頭道:「正是!」
俺答心裡罵罵咧咧的,不過還是陪笑著跟翁郭楚等人訂立了契約,言明趕走明軍後,把喀爾喀割讓給瓦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