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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鈞皺起濃眉道:「大當家是大明的官,而這裡是韃子的地盤,咱們不禍害大明百姓,何來的兵戎相見?」
「這裡很快就是大明的地盤了。」薛冰馨淡道。
薛冰馨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自信,還有淡淡的自豪,感情在冰妞兒的心目中,就沒有自家男人做不成的事,只要他想做的話。
厲飛沙面色變了變,暗暗吸了一口冷氣,看來大明這次北伐的胃口不小啊,莫非是打算吞併整個韃靼?朱元璋和朱棣這兩位雄主都做不到,現在的嘉靖能做得到?
厲飛沙深表懷疑,他沉聲道:「薛大當家,若是真有兵戎相見之日,厲某退避三舍便是了。」
薛冰馨把話都挑明了,見厲飛沙依舊堅決不肯歸順朝廷,於是便也不再強求,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結果剛走出不遠,便見三當家趙虎騎馬奔了過來,神色古怪地叫道:「大當家,不得了,那邊打起來了。」
薛冰馨愕然問道:「誰跟誰打起來了?」
「榆林軍和大同軍那幫丘八唄,嘿,估計都快見血了,姓余的和姓裴的都是火爆性子啊,有好戲看了。」趙虎嘿笑著道,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薛冰馨蹙了蹙柳眉,寒著俏臉問道:「在哪?」
「那邊!」趙虎往山谷中一指,如今土默特的那些俘虜,還有斬獲的牛羊牲口都還圈禁在山谷之中呢。
薛冰馨立即翻身上馬往山谷中跑去,趙虎也連忙策馬跟了上去。
當薛冰馨策馬進了山谷,遠遠便見到兩支人馬相互對峙著,彼此劍拔弩張,互相戳指叫罵,親切地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還叫囂著要跟對方的老娘發生負距離的關係,總之就是不堪入耳。
場中,十幾名五花大綁的土默特貴族官僚戰戰兢兢地跪在草地上,一臉的生無可戀,而就在十幾名俘虜的跟前,大同總兵余林生雙手抱胸,不可一世地昂著頭,一臉冷笑地斜睨著對面的榆林總兵裴行謹。
裴老痞雙手叉腰,一對瞪圓了的牛眼絲絲地釋放著森冷的殺氣,同樣不可一世地昂著頭,下嘴唇都翹得包住上嘴唇了。
兩人越湊越近,身體都碰到一塊,就差臉貼著臉,雙方的親兵還一個勁地給自己的老大吶喊助威,火上澆油。
「老趙,這到底怎回事?」薛冰馨翻身下馬,沉聲問。
趙虎嘿笑道:「還能有啥事,搶俘虜唄,都是功勞啊,這些丘八不搶才怪。」
原來前些天不是抓了五六千土默特的貴族官僚嗎,在抓捕過程中了,自然會出現合力抓獲的情況,有時這個俘虜剛好被榆林軍的兵卒叉住了脖子,同時又被大同軍的軍卒揪著了褲頭,於是大家便扯皮了,都說是自己先擒獲的,讓對方撒手!
由於當時還是戰時,雙方還顧全大局,暫時放下了爭議,就當是大家共同擒獲的,現在仗打完了,準備在功勞薄上記功了,於是矛盾就集中爆發了。
此刻,十幾名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土默特貴族官僚就是有爭議的俘虜,要知道余林生和裴行謹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兒,還特別護犢子,彼此互不相讓,便演變成如今的局面。
薛冰馨聞言不禁又驚又怒,這兩個王八混真會來事,前幾天搶攻,現在又在搶功,真真豈有此理,而且兩人都是總兵級別的高級武官了,竟然還親自落場爭俘虜,太丟份了,影響極壞。
此時,場中兩人已經胸膛貼著胸膛了,隨後便你一胸,我一胸地互撞起來,撞得嘭嘭直響,場面不忍直視。
余林生三十出頭,正值壯年巔峰,而裴行謹已經四十多歲了,開始走下坡路,力氣自然不及余林生,大家胸對胸地撞了幾下,使的力氣越來越大,最後裴行謹頂不住了,被撞得一個趄趔差點跌倒。
「總兵大人威武,干趴裴老痞!」大同兵齊聲歡呼叫好。
裴老痞勃然大怒,一記老拳便砸在余林生的臂窩處,把後者打得是晃了幾晃。
「裴老痞,你他媽的敢先動手,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今日不把你打出屎來,就算你拉得乾淨。」余林生擼起袖子啪的便還了裴行謹一拳,正中胸膛。
「草!」裴行謹破口大罵,撲上前便要海扁余林生,誰知後者身手敏捷,搶先飛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弟兄們一起上,干他娘的!」裴行謹那些親兵見到老大不是對手,立即一擁而上幫忙。
余林生那些親兵見狀也破口大罵,同時呼啦地撲上前,尋著一個對手便開干,現場頓時秩序大亂。
「統統住手!」薛冰馨厲聲喝斥,可是誰聽她的一個小娘們的啊,根本沒人停手,互毆得不亦樂乎!
第1149章 解決了
余林生和裴行謹兩人動手互毆,麾下的兵也隨即加入,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最慘的是那十幾名俘虜,就跪在兩邊人馬中間,瞬時遭了無妄之災,一會被大同兵拖向這邊,一會又被榆林兵扯回那邊,其間免不得挨些拳腳,傾刻間便鼻青臉腫,褲掉鞋丟,披頭散髮,慘不忍睹。
「鱉打了,鱉打了,一人一半,二一添作五嚎不嚎?」一名俘虜用夾生的明國語哀號著打拱作揖,結果話音剛下,腦後便被拍了一刀,當場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兩邊的大頭兵都打紅了眼,連薛冰馨的話都不聽,就更加不會聽一名俘虜廢話了。
薛冰馨氣得俏臉生寒,眼見兩邊的人馬越打越瘋狂,一開始還只是用拳腳,現在都開始動兵器了,儘管只是連著刀鞘拍,但照這樣下去,抽刀砍人只是遲早的事,這幫丘八打紅眼,還真幹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