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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行等護院下意識地停住腳步,神色緊張地護在費家兄弟跟前,本來懶洋洋地跟在後面的謝二劍也警惕地上前兩步站在徐晉的身旁,二牛那貨亦瞪大眼睛,捏緊拳頭。
見到這邊如臨大敵的眾人,朱大哥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好整以暇地踱到跟前咦了一聲,道:「這不是徐大才子嗎?剛看完榜吧,考了第幾名?」
費懋中冷道:「考了第幾與你何干?」
費家和寧王府勢成水火,已經公開撕破臉,所以費懋中也不會給朱大哥留面子。
寧王世子臉色微沉,冷笑道:「費民受且莫得意,本世子把話撂這了,遲早有你哭的時候,另外,你們費家三位姑娘,本世子要定了。」
費家兄弟均是勃然變色,徐晉淡道:「民獻民受,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何必逞一時口舌之利呢,我們走!」
費家兄弟自然也明白在南昌與寧王世子起衝突,只能自討苦吃,聞言把怒火壓下去,拂袖而行!
寧王世子得意地大笑道:「徐晉,副榜之末滋味如何?在南昌你想通過院試,作夢吧,哈哈……!」
徐晉腳步緩了緩,繼續往前行遠。
看著徐晉等人走遠,寧王世子獰笑一聲道:「敢與本世子作對,真是不知死活,且先讓你嘗嘗落榜的滋味!」
寧王世子嘿嘿地冷笑兩聲,帶著幾名抬餅盒的太監進了布政司衙門,他是來給布政使送月餅的。
話說中秋節起源於魏晉時期,唐朝時開始興起,到了明朝更是有了中秋節互相送月餅的習俗,寓意團團圓圓。寧王府每年都會給南昌城中的官員送月餅,一來是籠絡人心,二來也是試探人心,要是哪個官員敢不收,又或者收了不回禮,嘿,那就等著倒霉吧。
再說徐晉等人回到巡撫衙門,費懋中奇怪地問道:「子謙,你明明進了內圈第三,為什麼寧王世子說你是副榜之末!」
徐晉平靜地道:「我跟袁城調換了座位!」
費懋賢和費懋中均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味來,脫口道:「寧王世子動了手腳?」
徐晉點了點頭,本來寧王世子剛才問副榜之末的滋味如何時,徐晉也覺得奇怪的,不過稍微細想便明白了,因為副榜之末正好是袁城,而自己正好跟袁城換了座位,這顯然不是巧合。
費懋賢憤然道:「豈有些理,寧王世子竟敢在院試上動手腳。」
徐晉雖然神色平靜,其實心裡也是既驚且怒,特麼的,如果自己不是巧合跟袁城換了座位,恐怕今日位於副榜之末的就是自己了,這位置通過院試的希望十分渺茫,除非第二場真的考得十分出色,至少要拿到前十才有希望。
而徐晉最擔心的是,既然第一場寧王世子可以動手腳,那第二場同樣可以動手腳。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第一場就拿了第三,這位置應該相當保險的,就算第二場成績墊底,理應也能通過院試,而根據寧王世子剛才的表現,應該還不知道袁城給自己當了「替死鬼」。
中午,本來晴朗的天氣竟然風幻突變,天空烏雲密布,下起了滂沱大雨來,中秋之夜註定無月。
這一場大雨足足下了一個下午,直到天黑才漸漸停歇。江西巡撫孫遂在一眾親兵的護衛之下回到巡撫衙門,蓑衣一脫便面色陰沉地直奔書房而去。
今年自入夏以來,江西各地普降大雨,水災泛濫,百姓流離失所,導致無家可歸的流民增多,因此各地盜賊更呈泛濫的趨勢,其中鬧得最凶的就要數鄱陽湖大賊凌十一和閔廿六了。
凌十一和閔廿六是鄱陽湖中兩伙勢力最大的水賊,規模均接近千人,這兩伙賊人不僅劫掠過往的商船,還洗劫鄱陽湖沿岸的村鎮,端的是無惡不作,凶名赫赫。
孫遂自從滅了鉛山群匪後,便打算著手清理鄱陽湖這兩伙大賊,已經布局了一個多月了,奈何鄱陽湖煙波浩渺,其中島嶼沼澤眾多,那些水賊在湖中神出鬼沒,孫遂一時半會也拿這些賊子沒辦法。
前幾日,軍中有斥候發現了凌十一這伙水賊竟然在贛江下游出沒。孫遂大喜,立即命水軍封鎖了江面,切斷通往鄱陽湖的水道,然後開始在贛江上圍捕這伙水賊。
然而就在今天早上,正當明軍準備合圍瓮中捉鱉時,凌十一竟然帶著一眾水賊棄船登岸了。
孫遂急忙命水師登岸追殺,結果這伙水賊竟然冒著大雨逃進了寧王的祖陵一帶,消失不見了蹤影。
明軍企圖進入陵墓範圍搜索,卻被守陵的寧王府士衛拒絕了,正在附近「狩獵」的寧王朱宸濠甚至帶著一萬衛軍趕來,把明軍給強行驅離,還當場斬了明軍一名千戶的手臂。
孫遂無奈之下只好下令撤兵,所以回城後憋了一肚子火,馬上就回書房寫奏章彈劾寧王朱宸濠。
「臣孫遂啟奏吾皇:寧王宸濠,不願為藩王,而甘作盜魁,想必作藩王之滋味,不如盜賊為佳……
臣斷言寧王他日必反,吾皇宜早作安排,防患於未然,以上句句屬實,臣願以項上人頭作保。」
孫遂洋洋灑灑寫了近千言,胸中的怒火才漸漸平復下來,吹乾墨跡後合上奏本封好,然後叫來侍衛將奏本送到驛站,加急送往京城。
「大人,徐晉徐公子求見!」
孫遂剛擱筆喝了口茶,老僕便進來稟報。孫遂心中一動,點頭道:「帶他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