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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大傻牛,肯定是老爺回來了!」初夏見到眾家丁簇擁著的二牛,頓時興奮得尖叫起來。
謝小婉聞言坐不住了,在月兒的攙扶下急急行出大廳,來到院子準備迎接相公,一眾婢女喜氣洋洋地跟在身後。
二牛那貨見到挺著大肚子的謝小婉,急忙跑上前撲通地跪倒叩頭嗡聲道:「二牛給嬸娘叩頭了。」
謝小婉柔笑著道:「嗯,快起來吧,地上涼呢,回來就好。」
月兒往院門外左看右看,奇道:「二牛,老爺呢?咋不見老爺。」
二牛站起來憨笑道:「老爺去六部交接了,吩咐我先帶行李回……噢,舅老爺,還有舅老爺在外面!」
二牛一拍額頭便要跑出院門,卻見大寶已經領著謝二劍進來了,還替他背包袱提劍。謝二劍穿得厚厚的,縮著脖子一副畏冷的模樣,雖然休養了近個月,但是他的內傷還沒痊癒,趙全當胸這一掌把他傷得不輕。
「二哥!」謝小婉又驚又喜地脫口而出,快步迎上去,結果腳下打滑,幸好功夫底子還在,只是打了個趔趄便站穩了,捂住孕肚小臉煞白。
月兒嚇得差點魂都沒了,急忙跑上去攙著謝小婉,心有餘悸地道:「夫人小心點,婢子差點被你嚇死了。」
謝二劍亦是嚇了一跳,見沒事,不由鬆了口氣調侃道:「我這未來外甥還真是皮,還沒見面就給舅舅一個驚嚇。」
謝小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緊接著鼻子一酸,眼圈紅了,自從大前年八月跟著相公離開江西入京趕考,已經兩年多沒見到過親人。
「什麼人竟能把二哥傷成這樣子,太可恨了。」眾人進屋坐下後,謝小婉看著精神萎頓的謝二劍,不由心疼地道,以前的二哥是何等的「英姿颯爽」。
謝二劍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沒事,再養一兩個月估計就能好了,白蓮教趙全,這筆帳遲早跟他算清,若是單打獨鬥,二哥我未必懼他。」
謝小婉對自家這個哥哥相當了解,雖然平時看著吊二鎯鐺的,實際是個心高氣傲的主,這番話說得如此「保守」,可見那白蓮教趙全確是個厲害人物。
「爹和娘親他們過得還好嗎?」謝小婉轉移話題道。
謝二劍幸災樂禍地道:「好著呢,大哥和嫂子生了個大胖小子,兩老現在剩圍著我那侄兒轉,老四那小子估計是想不開,跑去南昌順豐車馬行當了車把式,我這次到山東,那小子死活要跟著來找他姐夫,被我揍了一頓才作罷。」
謝小婉白了謝二劍一眼,四弟謝三槍是家中的老么,平時在家中最得寵,自己也是最疼這個弟弟,現在娘親抱了孫子,估計是對三槍的關心變少了,輕道:「回頭我給爹去封信,讓他們得空把三槍帶到京城小住一段時間吧。」
謝二劍聳了聳肩,笑道:「老四那小子估計要樂壞了,也不用爹帶著,那小子收到信保准自己便屁顛屁顛地跑來京城了。」
「那咋行呢,三槍還那么小,路上出事了咋辦!」
謝二劍不以為然地道:「不小了,都快十五歲啦,個頭都要超過二哥我了,再長几歲估計能趕上咱爹,這小子出老子,壯跟頭小老虎似的,人又鬼精機靈,他不欺負別人就燒高香了,誰還敢招惹他呀!」
「兩年不見,三槍都長這麼高啦!」月兒捂住小嘴吃驚地道,她可是見過謝擎的,兩米多高的鐵塔壯漢,看著就夠嚇人的,虎頭虎腦的謝三槍若長成這樣子,實在難以想像。
……
武定侯府也在小時坊,而且跟徐府是打對面的鄰居,宅子面積跟徐府差不多。
此時,武定侯府東院的暖閣內,武定侯郭勛的長子郭守乾正和一群孤朋狗黨宴欽著,參宴的都是些勛貴子弟,包括壽寧侯張鶴齡家的衙內張瑞,還有國子監祭酒嚴嵩的兒子嚴世蕃。
這時,郭守乾那貨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昨天本少把對面徐家的下人給打了,你們猜怎麼著?」
此言一出,一眾紈絝頓時來了興趣,忙問:「怎麼著?」
「還能怎麼著,屁事都沒有!」郭守乾一拍大腿輕蔑地道。
一眾紈絝哈哈大笑起來。
有人幸災樂禍地道:「徐晉那小子在山東立了些須戰功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上疏倡議清田莊,讓咱們這些大戶人家把莊田拿出來發給泥腿子耕種,簡直其心可誅,痴心妄想。哈哈,守乾兄打得好,下次本少遇到徐家的人也打,不教訓一下,徐俊那小子也不知馬王爺幾隻眼。」
這時,一名紈絝抬槓道:「昨天徐晉不在京,家裡只有婦人,自然沒事,聽說徐晉今天回京了,還帶了五百騎兵和三千歸德衛,嘿嘿,有種你們今天去打一次徐家的下人試試。據說徐酸子可狠了,在山東殺得人頭滾滾,到時他若帶人找上門討說法,你們特麼的別慫才好。」
郭守乾立即不屑地道:「那又如何,欽差印信一交,徐晉他連屁都不算,更何況,他還敢調兵入城不成。老子回頭遇上徐家的下人還打,看他能把本少咋樣。」
「守乾兄威武啊,是條漢子!」一眾無良紈絝立即豎起大拇指,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郭守乾那貨頓時被恭維得有點飄飄然,立即便吩咐下人到門外盯著,若是有徐家的下人經過便立即喊他,他要當著眾狐朋狗黨的面,再狠揍一頓徐家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