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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二劍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王翠胸部下兩側,以及乳上兩側的位置,奇道:「咦,骨頭竟然沒斷,怪哉!」
徐晉聞言大喜道:「老禿驢傷人前挨了我一槍。」
謝二劍不由恍然大悟,即便是他當胸挨慧靜一掌,估計骨頭也會頂不住,敢情這老禿驢傷人前已經身受重傷了,所以力量大打折扣。
謝二劍又抓起王翠翹的手腕細細把脈,徐晉緊張地問道:「二哥,翠翹姑娘傷得如何?」
謝二劍雙眉緊鎖,王翠翹的脈搏實在太微弱了,他並不看好能救活過來,猶豫道:「大人,翠翹姑娘的骨頭雖然沒斷,但內臟估計被震傷了,這個……我得先看看傷口再作判斷。」
王翠翹本來沒有血色的俏臉竟然泛起一絲血色,下意識地往徐晉懷中躲了躲,顯然是不願意這羞人的部位被陌生男人看見。
徐晉可不管那麼多了,有什麼比命還重要的,當下便解開王翠翹的衣襟,後者羞憤地合上眼睛。
徐晉並未把王翠翹的衣襟全部打開,只是撩開了一點點,但見那白皙的胸脯上赫然有兩個黑得發紫的指痕。
謝二劍瞄了一眼便阻止徐晉繼續把衣襟撩開,面色凝重地道:「是鐵沙掌,這玩意含有金毒,得立即施針放血,只是男女有別……」
王翠翹本來合著眼睛的,聽聞竟然要施針,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抬起手緊緊地攥住衣襟,目光乞求地看著徐晉。
徐晉不由糾結萬分,正在此時,俞大猷卻忽然插嘴道:「大人,揚州城中有一名女醫,精通針灸之術,頗有些名氣。」
徐晉聞言不由爆粗道:「你大爺的咋不早說,速速帶路!」
徐晉抱起王翠翹便急急往船艙外走去,俞大猷和謝二劍等人連忙跟上,此時外面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了,只剩下零星的打鬥,有官兵已經劃著名船在河道上搜殺跳河逃跑的賊人。
徐晉現在自然沒有心情理會這些,抱著王翠翹下船上了馬車,然後急匆匆地往城裡趕去。
駕……
馮老六負責趕車,俞大猷則坐在副駕位,馬車飛快地駛到揚州城東門外。
由於擔心賊人趁機進城作亂,所以揚州城門已經關閉了,徐晉亮明身份,城頭上的守軍才把門打開,這耽擱了近刻鐘時間。
徐晉雖然十分惱急,但也明白這是規矩,並不能苛責守城的兵衛,催促道:「你們倆快點,那女醫到底在何處?」
「大人莫急,馬上就到了,這名女醫叫金花婆婆,就住在城西邊,再一刻鐘就能到了。」俞大猷答道。
徐晉不禁暗叫晦氣,金花婆婆這名字不吉利啊,這位在金大俠筆下可是只會下毒殺人角色。
很快,徐晉便見到這位金花婆婆,只是看上去估計才四十歲許,頭髮烏黑,分明就是個中年婦女,跟婆婆根本不搭邊,不過,這位金花婆婆顴骨高高,一看就是個幹練,而且嚴厲的人。
確實也是如此,這位金婆婆婆並不因為徐晉是欽差就給他面子,呼呼喝喝地讓徐晉把王翠翹放到床上,然後便把他轟了出去,關上房門給王翠翹施針。
徐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安心了不少,根據他兩世為人的經驗,越是有本事的人脾氣越臭,這是有底氣的表現。當然,如果是家庭生活上,越是窩囊的男人,脾氣往往也越大,把生活上的不順心都轉化為脾氣發泄到家人身上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暫時不說這位金花婆如何救人,這時揚州衛營地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了,一共斬殺賊子二十多人,其中賊首慧靜老和尚重傷被捕,同樣被捕的還有倭人大內宗設,海盜頭子陳東則被當場擊殺,而織信美子、細川武殊和普淨(徐海)三人在逃。
當夏言押著慧靜老和尚,還有幾名被俘的賊人回到揚州城時,城中已經是萬人空巷,百姓士紳們占據了街道兩邊,對著慧靜等人指指點點地怒罵。
大明寺是揚州的名剎古寺,歷來香火鼎盛,慧靜作為大明寺主持,自然也享有極高的知名度,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得道高僧,竟然是一名窮凶極惡的大賊,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此時,甚至有傳言稱大明寺的和尚都是妖怪變的,他們把養生堂的孤兒挖眼割舌,取心肝下酒之類,總之傳得相當可怖。
「打死這妖僧!」也不知誰帶頭,臭雞蛋爛菜葉之類像下雨般往慧靜身上招呼。
慧靜老和尚腹部挨了一槍,又被俞大猷砍了一條腿,此刻已經剩下半條命了,不過這傢伙不愧是殺人不眨眼的大梟,被擲了滿身臭雞蛋,依舊瞪著兇殘的三角眼環掃四周,再加上這貨頭皮撕裂了一塊,那滿臉血污的模樣更是嚇人,一些膽小的百姓竟被嚇得紛紛後退。
「哈哈!」慧靜老和尚發出張狂的大笑聲。
圍觀的人群中,唐伯虎和文徵明兩人駭然地相視,這種情景是何等的似曾相識,想當年在浙江被處死的海上巨盜「鯊王」徐惟學,被押送遊街時也是這般張狂地大笑,只是當時的「鯊王」要年輕很多,也沒有現在這麼慘狀,渾身鮮血,只剩下一條腿。
「子畏兄,應該就是他了!」文徵明面色凝重地道。
唐伯虎也點了點頭,當日兩人給慧靜老和尚畫像時就覺得他像是十年前被處死的海上巨盜徐惟學,此時慧靜老和尚露出本來面目,他們自然一眼就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