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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這是雨前龍井,你拿好了!」婢女紅纓把一小袋茶葉交給了徐晉,然後帶著他往府外走去。
說來倒是巧了,剛經過上次的月亮門,竟然又遇上了費家三位小姐。
「嘻嘻,徐晉,又讓本姑娘逮著你了!」費小玉見到徐晉,立即便笑嘻嘻地攔住去路。
費如意今天穿了一件淺黃色的羅裙,上身淺綠色掐牙背心,十六歲的小女線條已經長開了,曲線玲瓏,身形窈窕,雪膚香腮,宜嗔宜喜的俏臉讓人見之忘俗,一對明眸見到徐晉亦不禁微亮。
徐晉今天穿了童生服,頭髮束起,腦後垂著兩條藍色的飄帶,更顯唇紅齒白,英俊飄逸,再加上那與年齡不相符的從容沉穩,自然讓少女們怦然心動。
徐晉拱了拱手道:「見過三位姑娘!」
費如意俏臉微暈,點頭嗯了一聲作為回應,而費吉祥則大方地道:「徐公子不必多禮!」
「切,都別酸了,嘻嘻,徐晉,你那首采樵圖真是太有趣了,寧王世子當時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了,好樣了,給我們費家出了一口氣。不過徐晉,你這首詩什麼婦呀夫的太彆扭,本姑娘看了怪怪的!」費小玉這小辣椒一開腔就是連珠炮般說了一大段。
徐晉不禁暗汗,那首采樵圖是他前世看明史時看到的,覺得婁妃這名才女令人惋惜,於是便把這首詩給記住了,本來是想借來表明態度,沒想到這首詩婁妃現在還沒寫出來(其實已經寫出,只是沒傳開)。
費如意蹙了蹙眉訓道:「五妹不懂別亂說,徐公子這是假借的手法!」
「噢噢噢,你們讀書人就是麻煩,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還借別人的語氣!」費小玉撇了撇嘴,忽然眼珠一轉,笑嘻嘻地道:「三姐就瞧不得別人說徐晉的不好!」
費如意那張俏臉騰的紅透了,那美態讓徐晉不由看得微失神,連忙把目光移開,拱手道:「在下告辭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徐晉,費小玉沒心沒肺地咯咯笑起來道:「你們剛才看到了沒,徐晉剛才看了三姐後竟然臉紅了,切,臉皮真薄!」
費如意又羞又氣,伸手就去揪費小玉的耳朵,後者機靈地躲開,然後撒開腿便跑了,氣得費如意直跺腳。
徐晉聽著身後漸變小的嘻鬧聲,不禁暗鬆了口氣,費小玉的這枚小辣椒,有時真讓人受不了。
「徐公子,五姑娘向來口無遮攔,剛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紅纓歉然地道。
徐晉嗯了一聲,不由想起費如意那張布滿紅霞的俏臉,不得不說,很美!
紅纓神色有些複雜地睇了徐晉一眼,默默地在前面領路,把徐晉送出了門口。
「天色有些暗,可能要下雨了,徐公子把傘帶上吧!」紅纓在門房處拿了一把傘遞給徐晉。
徐晉道謝一聲,接過雨傘走下費府門前的石階。
江西地處偏南,夏天正是多雨的季節,特別是鄱陽湖這一帶,浩瀚的湖泊為這片肥沃的土地帶來了充沛的降水,孕育一方水土的同時,也帶來災難,一旦鄱陽湖發大水,周邊便水災不斷,如果正逢作物開花授粉的時期,被洪水一泡,這一茬的收成便基本打水漂了。
徐晉剛回到店裡,天空便下起了飄泊大雨,街上頓時雞飛狗跳,人們都急急忙忙地跑到街邊的店鋪避雨。
徐晉不由暗暗慶幸,這麼大的雨,就算打傘恐怕都會被淋濕,懷中那封費宏的親筆信也得遭殃。
「相公回來了!」
正無聊地坐著發呆的謝小婉見到徐晉進來,頓時眼前一亮,迎上來接過他手中的雨傘。
徐晉有點奇怪地掃了一眼店裡,竟然沒有一個食客,這情況很少見啊,不由皺眉道:「小婉,沒有客人來嗎?」
謝小婉小嘴頓時撅了起來,指了指對面車馬行一側道:「錢嬸在那開了家五香羊雜店,也兼賣麵條!」
徐晉行到門口望去,雖然外面的雨很大,但距離又不遠,所以隱約看到,果然在車馬行門口附近新開了一家食鋪,旗幡上寫著:錢嬸五香羊雜。
徐晉不禁皺了皺眉,那錢嬸手腳不乾淨,前段時間被他開除了,沒想到竟然在對面開了家五香羊雜店搶生意。
不過轉念一想,徐晉又覺得不妥,開店不是說開就能開的,即使有本錢也得物識鋪面,錢嬸有本事這麼快把店面搞起來?
徐晉心中一動,問道:「小婉,今天是不是對面車馬行的人都不來幫襯了?」
謝小婉委屈地點了點頭道:「都不來了,我偷偷找閻老蔫問過,他說車馬車的掌柜不允許他們光顧咱這裡,否則就不能在車馬行拉車!」
徐晉不由面色一沉,果然不出所料,這絕對是莫管事搞的鬼,這招釜底抽薪真是毒啊,羊雜店的主要顧客群體就是車馬行那幫車夫,莫管事分明是要把自己的羊雜店整垮掉。嘖嘖,這專業的手法可比寧王世子的粗暴簡單高明多了!
「相公,咱們以後怎麼辦?」謝小婉眼圈紅紅地道,好不容易把店鋪的生意搞起來,眼看這門營生就要斷了,沒了收入,以後生活咋辦?
徐晉不由一陣心疼,把謝小婉輕擁入懷中,安慰道:「別擔心,只是暫時的,就錢嬸那點水平,做出來的東西怎麼及得上我家小婉,只要東西好不怕賣不出!」
謝小婉不由破涕為笑道:「相公說得對,今天我托人去錢嬸的羊雜店買了碗五香羊雜回來嘗一嘗,比咱們的差遠了,太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