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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附議!」
「臣亦附議!」
護禮派的官員紛紛跳出來主張調徐晉回京,現在張璁勢大,楊閣老又垂垂老矣,加上受到安化王一案的牽累,已經難以制衡張璁一黨,所以護禮派都希望徐晉能回到朝堂上制衡張璁一黨。
「皇上,雖然大家在張寅這件事上冤枉了徐晉,但是徐晉私通白蓮妖女卻是事實,王直造反也是事實,而且那白蓮妖女薛冰馨更是反王之女,罪證確鑿,此時若起用徐晉大不妥!」桂萼立即跳出來反對道。
「臣亦亦以為不宜起用徐晉!」
「徐晉雖然打過不少勝仗,但對上韃子未必能取勝,若論對陣韃子的經驗,徐晉那及得楊閣老,有楊閣老坐鎮京中足以,何必召還徐晉這個罪臣?」
新貴派們紛紛跳出來反對召還徐晉,好不容易才把徐晉板倒,他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徐晉被起用呢。
正當一眾文武大臣吵得不可開交時,一名大內侍衛快步進了文華殿,眾人以為是西直門的戰報又送來了,都停止了爭論,畢竟眼下西直門的戰鬥關乎全城的安危。
然而,那名大內侍衛快步來到御案前單膝跪倒,雙手將一封信函高舉過頭大聲道:「報,這是通州派信使送來的信函,請皇上過目。」
嘉靖心中隱隱生出一絲期待,連忙道:「快呈上來!」
司禮監太監畢雲連忙從侍衛手中取過信函呈到御座上,嘉靖帝接過打開,取出裡面的信箋,當他看到上面那一手熟悉的楷體時,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繼而狂喜失聲:「是徐卿,是徐卿寫給朕的信,他在通州,他如今人在通州!」
殿內一眾大臣不禁面面相覷,張璁等人的面色明顯難看了幾分,而武定侯郭勛更是神不守舍。
「好!」朱厚熜看完信函的內容,頓時喜上眉梢,竟然興奮得一拳砸在御案上,哈哈大笑道:「徐卿昨日黎明時分率神機營奇襲圍困通州城的五千韃子騎兵,一擊而潰,並且陣斬韃子大將哈丹巴特爾。」
此言一出,頓時全場震驚!!
「楊先生,費先生,這是徐晉的書信,你們也看看!」朱厚熜喜上眉梢,把那封信傳給了楊一清。
楊一清看完後亦是大喜,捋著花白的鬍子由衷讚嘆道:「徐子謙不愧徐常勝之名,健齋,你收的好門生啊,著人讓老夫羨慕。」
費宏接過楊一清遞來的書信掃了一眼,亦不禁面露笑意,這書信上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了,毫無疑惑是徐晉手書。
朱厚熜眉飛色舞地道:「難怪俺答昨日突然調兵往通州,原來是被徐卿擊敗了,不過徐卿在信上說,如今通州的兵力不足,而他手中又無兵可用,故向朕請兵,可惜如今京城中亦兵力不足,朕為難啊!」
楊一清捋須微笑道:「徐子謙不是向皇上請兵,而是向皇上討要兵權啊!」
正所謂一語驚醒楚中人,嘉靖拍了一下額頭,自己倒是一時高興得糊塗了,徐晉如今被削了爵位,官職也不過是小小的八品監正,如何調動得了地方部隊,要不是神機營是他的嫡系,估計他連神機營也調動不了。
於是朱厚熜毫不猶豫地道:「傳朕旨意,茲任命徐晉為直隸總督,兼拜平虜大將軍,節制諸路勤王兵馬,命尚寶司立即鑄造直隸總督關防和平虜大將軍印信,不得有誤!」
第0908章 死裡逃生
當陸炳在小黃門的引領下來到文華殿前時,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心裡反覆地問候著武定侯郭勛的祖宗十八代,因為當初郭勛在他面前信誓言旦旦地保證過張寅沒有問題,誰知張寅不僅有問題,而且還是臭名昭著的彌勒教首李福達,所以陸炳認為自己這次是被郭勛這個豬隊友坑了,心中咒罵不已。
然而事實上,陸炳當初為了羅織罪名置徐晉於死地,已經有點走火入魔了,明知韓大捷等人查出張寅疑似有問題,他還是壓了下來,並且威逼韓大捷在皇上面前作偽證。他這種行為無疑等於自掘墳墓,不僅把自己坑了,還坑了嘉靖,坑了京城的百萬人,坑了整個大明。
陸炳認為郭勛這豬隊友坑了他,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坑貨!
且說陸炳忐忑不安地進了文華殿,撲通一聲跪倒在御案前,誠惶誠恐地磕頭道:「屬下參見皇上。」
朱厚熜收到徐晉自通州的來信後,此刻已經鎮定了許多,連日來糟糕的心情也大為好轉,不過當他見到陸炳還是氣不打一處,臉色登時便黑下來,一拍御案喝道:「阿炳,你當初不是查證過張寅家世清白,絕對不可能是李福達嗎?害朕誤會徐晉殘害忠良,最終招至今日韃子兵圍京城之大禍,爾之罪,雖百死莫贖!」
陸炳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連忙叫屈道:「皇上,屬下知罪,但是調查張寅身世的是韓大捷韓千戶,屬下也是輕信了韓千戶,皇上明鑑啊!」
陸炳說著便嘭嘭嘭地猛叩頭起頭來,額頭很快就磕破了,鮮血汩汩而流,把眼睛都眯住了,看著觸目驚心。
朱厚熜見狀頓時心生不忍,畢竟陸炳是他從小玩到大的髮小,而且陸炳的生母還是他的乳母,兩人可以說情如手足,於是沉聲道:「夠了,起來吧,去把韓大捷和參與調查張寅身世的錦衣衛統統抓起來,關進入北鎮撫司大獄待罪,這幫玩忽職守的混帳誤國誤朕,死不足惜!」
陸炳暗鬆了口氣,暗暗慶幸自己留了後手,又對著御座恭敬地叩了一記響頭,這才退出了文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