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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二劍連忙蹲下捏開趙保保的嘴巴瞄了瞄,咦道:「還真有!」
謝二劍伸出兩根手指一探便從趙保保的嘴裡鉗了一枚黑色的藥囊,在另一名賊子鄒二六嘴裡也找到了一枚。
謝一刀凜然道:「妹夫,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山賊啊,倒更像是專門訓練過的死士。」
徐晉點了點頭道:「他們恐怕是寧王世子專門派來殺我的。」
謝家兄弟的面色均變得凝重起來,他們就在鄱陽湖中打漁,而寧王的封地南昌也在鄱陽湖邊上,所以對寧王府的勢力感受更深。
寧王可是江西境內的土皇帝,簡直一手遮天,鄱陽湖附近州縣肥沃的土地,百分之六七十都被寧王府強占了,造成大量的農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一些生活沒有著落的流民乾脆便遁入鄱陽湖中成為盜匪。
近年來以凌十一等為首的鄱陽湖水賊聲勢越發浩大了,謝家便是靠在鄱陽湖中打漁為生的,自然受到很大的影響。
謝小婉小臉微微發白,徐晉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寧王蹦躂不了多久的。」
謝家兄弟對視一眼,真不明白徐晉為何說得那麼篤定自信。徐晉這時也不好解釋,當然也不知怎麼解釋,總不能告訴大家,自己是後世穿越過來的,所以知道寧王很快就會因為造反失敗被誅?
接下來謝一刀按照徐晉的吩咐,用衣服撕成布條結繩子,將趙保保和鄒二六捆起來,這兩個活口很重要,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挖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來,甚至可能藉此幫助孫巡撫剿滅鉛山縣的山賊,最不濟也要挖出上饒縣某些官員通賊的證據。當然,如果能藉此板倒知府陸康就最好了!
「嘿,妹夫,這次咱賺大發了,那邊的樹林中還有賊匪們留下的十幾匹馬!」謝二劍到山坡那邊逛了一圈回來後,興高采烈地道。
現在的馬匹可是十分值錢的,隨便也值個十兩八兩銀子,如果遇到戰時,這價格翻幾倍也有可能。
當然,現在這些馬匹都是賊贓,自然不能據為己有,徐晉轉身對著趙行道:「趙大哥,現在有件事要拜託你的。」
趙行拱手道:「徐公子請講!」
「你現在騎一匹快馬趕回縣城將經過稟報費師,讓他通知縣尊大人立即帶人來徐家村收押賊犯,而且要儘量多帶些人手,遲則恐生變!」徐晉神色鄭重地道,現在有活口落在自己手上,就怕寧王世子會狗急跳牆,所以不得不防。
趙行不敢怠慢,立即跑到山坡後那片樹林牽了一匹馬,火速趕回上饒縣城,以快馬的腳程,估計不用一個時辰就可到達。
看著趙行策馬離開,徐晉沉吟了一下,問道:「二牛,這裡到鉛山縣城有多遠?」
二牛撓了撓後腦勺,嗡聲道:「估計跟回上饒縣城差不多吧,我還沒去過,不過我爹去過,等回到村里十叔去問我爹吧。」
徐晉皺了皺眉,要是等回到徐家村,恐怕又要耽誤個把小時了。
「徐公子,小的就是鉛山縣人,不過從這裡去鉛山縣城有多遠就不太清楚了,總之騎馬一兩個時辰終歸能趕到的。」旁邊的護院忽然插嘴道。
這名護院叫牟勇,與趙行均是鉛山縣人,在費家當護院武師好幾年了。
徐晉不由喜道:「那牟大哥可認得路?」
牟勇肯定地點了點頭!
徐晉把費宏寫給孫巡撫那封信取出來,交給了謝二劍,囑咐道:「二哥,麻煩你和牟大哥跑一趟鉛山縣,務必要把這封信親自交到孫巡撫手中,讓他火速派人趕來徐家村。」
謝二劍不禁暗暗咋舌,自己這個妹夫還真能折騰,結怨的不是藩王就是山賊,交往的不是閣老就是巡撫。
「妹夫,送信倒是沒問題,就怕巡撫那麼大的官兒我見不著啊!」謝二劍聳肩道。
徐晉道:「到了地你就說是費閣老派你來的,費師與孫巡撫交好,他會見你的,小婉,給一兩銀子牟大哥路上使用。」
謝小婉拿了一兩銀子塞給牟勇,謝二劍不禁無語,自己這位妹夫掙錢有一手,花起錢來更闊綽,眨下眼二十四兩就丟出去了。
當然,徐晉並不是窮大方,只是若想馬兒跑得快,又怎麼能不給草料?只有大方豪爽的老闆,下邊的人才會樂意跟著你一起干,這是個很現實的真理。
話說剛才要不是見到徐晉給了死去的同伴二十銀子撫恤,牟勇才不會那會積極地搭話呢,實在是跟著這樣有情有義,豪爽大方的老闆,值得拿命去拼。
幸好,前些天費宏推薦了一個書商給徐晉,刻印《射鵰》的事已經談好了,雖然價錢低了近兩成,但也是一筆豐厚的收入。
謝二劍和牟勇兩人各牽了一匹賊匪留下的馬,往鉛山縣的方向而去。
由於擔心劉知縣那裡會掉鏈子,所以徐晉不得不做兩手準備,直接派謝二劍帶費宏的信趕去鉛山縣找孫巡撫。
現在徐晉要做的便是等了,希望謝二劍能順利見到孫遂,要不然即使劉清源能按時趕來,他一個小小的知縣怕是壓不住知府陸康,更別說陸康身後的寧王世子。
接下來,謝一刀把趙保保和鄒二六兩名賊匪丟到其中一輛馬車,親自駕車並看管,而二牛則負責駕駛另一輛馬車,載著徐晉等人繼續往徐家村而去。
至於被射死那名家丁的屍體先就地掩埋,防止被野狗之類啃食,而那些賊匪的屍體就沒這個待遇了,堆成一堆,然後樹葉稍為蓋一下就了事,等劉知縣帶人趕到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