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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吳皇后產下了皇長子,這就占據了絕對的領先優勢。
再次,吳皇后與張黨聯手,又有畢春這種閹黨充當打手,徐晉現在等於是以一敵三,難啊!
當然,徐晉也不是沒有優勢的,首先是皇上對他的信任,其次是皇上對賀芝兒的寵愛,再次自然就是徐晉對大明軍隊的強大影響力了,所以徐晉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就看他如何操作了。
徐晉正思絮起伏,忽覺得懷中的嬌妻又扭了扭了身子,暗示的意味很明顯了。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兩口子如同乾柴烈火一般,弄出的動靜讓外間的通房丫頭月兒也面紅心跳。
……
美婢在外間面紅心跳,此刻的畢春也在西廠的刑房前面紅心跳,他太激動了!
原來今日歐陽德被抓後,在其身上和家中都搜出了「大字報」,畢春自然欣喜若狂,意識到自己抓對人了,於是便連夜拷問歐陽德,想逼他說出同謀或者幕後主使者。
畢春之前便先入為主地懷疑徐晉是幕後主使者,此時自然恨不得歐陽德把徐晉供出來,然後好藉機板倒徐晉,即便最後板不倒,讓他栽一次跟斗也是好的。
所以,畢春下令不遺餘力地用刑,只是半個晚上,歐陽德就被整個死去活來,不成人形了,不過正如徐階所料,這個歐陽德確實硬氣,愣是沒有把徐階等人供出來,只是一口咬定是自己單幹的,跟其他人無關。
畢春自然打死都不信,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徐階,因為今日白天徐階和歐陽德剛好在一起,而且兩人的交情似乎也不錯。
不過懷疑歸懷疑,自從被皇上敲打過之後,畢春也不敢像之前那般的囂張了,沒有進一步證據之前他也不敢擅自抓捕徐階,而且徐階此人雖然沒什麼背景,但作為翰林侍講學士,皇上平時對他也挺看重的。
就這樣,畢春命人拷打了歐陽德大半晚,依舊一無所獲,正當他又氣又恨時,他的一名幕僚卻給他帶來了一個大喜訊。
畢春這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這傢伙的頭腦卻靈光,懂得自己沒文化這個短處,竟然重金招攬了幾名落魄的文人充當幕僚文膽,平時幫他處理文書和出出主意。
當然,讀書人大多瞧不起太監,能被畢春招攬的文人是什麼貨色就可想而知了,其中最高學歷的不過是名秀才,此人姓蔣名直,人稱蔣秀才,還有個外號叫毒書生,可見名聲很不好。
話說歐陽德被抓後,西廠番子還查抄了歐陽德的家,所有書稿全部搬回了西廠,畢春的幾名幕僚便開始逐字逐句地翻找黑料,他們一直都是這麼幹的。
嘿,竟然還真讓這位毒書生蔣秀才挖到了「黑料」,而且還是「黑料」中的「猛料」,那是一首詩,帶有反意的詩。
這首詩是這麼寫的:
暗雲飛雪連月昏,豺狼吼笑鬼哭魂。
有朝一日乾坤動,山河渙然氣象新。
毒書生蔣秀才眼睛一轉,立即就斷定這是一首反詩,歐陽德以詩言志,發泄對皇上的不滿,意圖扭轉乾坤,顛覆大明江山,這分明就是想謀反。
當蔣秀才把這首「反詩」拿給畢春看時,後者如獲至寶,激動得面紅心跳,仰天哈哈大笑。
畢春興興奮啊,如果只是那些「污衊」自己的字條,頂多就是小打小鬧,可是扯上謀反就事大了,嘿嘿,到時他畢春鬧多大都有理,要是還牽扯到徐晉就更妙了!
謀反,這可是夷三族的重罪,就算是徐晉沾上了也得認栽!
「哈哈嘿嘿,真是天助我也!」畢春陰惻惻地笑起來:「徐晉呀徐晉,你不是打咱家的臉嗎?你不是想拿咱家殺雞儆猴嗎?這回若被咱家揪著了小辮子,不死也得讓你脫掉一層皮,嘿嘿哈哈!」
畢春的笑聲讓本來就陰森的牢房更加可怖了,毒書生蔣秀才也覺得瘮人刺耳,不過只能在心裡罵娘,表面卻是一臉討好的諂笑。
「蔣秀才,幹得好,你這次立了大功,咱家不會虧待你的。」畢春得洋洋地拍了拍蔣直的肩膀,鼓勵他再接再厲。
蔣秀才暗喜,連忙拍著胸口表忠心,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挖出更多黑料來,以報答畢公公的知遇之恩。
第1446章 簡單粗暴
雪在上半夜就停了,第二天竟然大晴,昨晚的小雪很快就被化了個無蹤無影,只留下了濕漉漉的地面。徐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而管家大寶天還沒亮就派出十幾輛大車跑到通州碼頭,把徐晉隨船帶回來的土特產給全部打包運了回來。
徐晉交待好那些是送入皇宮,那些是該送到費家的,那些又是該送到謝家的,剩下的工作就交給管家大寶去辦了,他自己則穿戴好官服,前往兵部交還平西大將軍印信,以及調兵旗牌。
且說徐晉到了兵部,本以為眼下已經放假了,只有值班的官員在,結果竟然遇上了兵部一把手伍文定。
伍文定似乎是有意等著徐晉前來交印的,因為當他見到徐晉時絲毫也不意外,只是眼神有些複雜。
「下官見過北靖王爺。」伍文定按照規矩向徐晉行禮。
徐晉還禮道:「伍大人不必多禮。」
兩人很沒營養地寒暄了幾句,便按照正常流程交接印綬,全程極少交流,就連書吏們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隔閡。
徐晉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顯然是因為自己之前明哲保身的作法讓伍文定有所不滿,而自從戶部尚書秦金致仕之後,朝中沒有依附張黨的六部大佬就剩下伍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