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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純這個名字,謝一刀的眉頭不由擰成一個「川」字,這個人相貌氣質都是上品,配得上永福公主,但是謝一刀卻不喜歡此人,因為此人的背影眼神與那彌勒教的反賊李大義神似,而且也姓李。
所以當初孫斌當選為駙馬時,謝一刀覺得很好,誰知兜了一圈,最後還是讓李純當上了駙馬,莫非天意不成?
謝一刀穿過崇文門,回到明時坊的家中,剛進前院便見老爹謝擎在院子中伺弄花草。
「爹!」謝一刀喚了一聲,謝擎連頭也不抬,只是嗯了一聲便繼續給一株盆景修剪枝葉。
謝一刀站著沒動,一副欲言猶止的模樣。謝擎抬起頭皺眉道:「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這副出息,有話就講,有屁就放,老子還會揍你不成?」
謝一刀訕然地問:「爹,你說二十歲不到的壯小伙會不會得中風?」
「理論上是不會的,怎麼了?」謝擎放下剪刀奇怪地問道。
謝一刀也不隱瞞,把孫斌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謝擎聽完後皺眉道:「這聽起來確實像是中風,但仔細一琢磨又不像是中風。」
謝一刀精神一振,連忙問:「為什麼?」
謝擎把剪刀一扔,用布擦了擦手道:「中風又叫腦卒中,是這裡出了問題!」
謝擎指了指腦袋續道:「中風的病人通常發病很急,最常見是歪嘴斜眼,嚴重者甚至癱瘓,可是你剛才說那個孫斌先是口不能言,又過了幾天才手足陸續癱瘓,並不符合中風發病急這個特徵。要知道中風的病人如果不及時搶救的話,該癱瘓的很快就癱瘓了,不可能這樣慢慢地發症的。」
「那孫斌得的是什麼病?」謝一刀吃吃地道:「莫不成真是永福公主克的?」
謝擎賞了兒子一個爆粟斥道:「淨瞎說,這話要是被皇上聽到,估計你妹夫也保你不住。」
謝一刀心頭一凜,放低聲音道:「那爹知道這是什麼病嗎?」
謝擎兩手一攤道:「你老子我砍人比醫病在行,你覺得你老子醫術比宮裡的太醫高明?」
謝一刀撓了撓頭道:「可是孩兒總覺得孫斌的死很不正常。」
謝擎目光一閃,沉聲問:「此話怎講?」
「新駙馬叫李純,表字守義,孩兒覺得他像一個人!」
「誰?」
「李大義!」
謝擎面色微變:「就是那個跟我們交過手的白蓮反賊李大義。」
「對,就是他,李福達之子!」
謝擎頓時不淡定了,來回踱了幾步,沉聲道:「此事無憑無據的,暫且不要聲張。」
「可那個李純若真是李大義,豈不是害了永福公主,而且太后皇上也會有危險!」謝一刀急道。
謝擎虎目一寒,冷靜地道:「下月二十日才是大婚之日,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倘若李純真是李大義,必然會露出馬腳,咱們暗中留意,靜觀其變吧。」
謝一刀琢磨了一下也對,現在無憑無據的,自己向皇上告密,倘若到時查出不是,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
第1033章 全身而退
雖然被劫持了,但是徐大總督並未受到虐待,相反,織信美子還細心伺候著他,一口一個主人地叫著,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徐晉自己也想不通,最終只能歸究為這位女同志心理變態。
李員外出海做生意,準備做得十分充分,船上不僅有吃有喝,還有醫有藥,儘管那位隨船出海的江湖郎中醫術平平,但是治療簡單的風寒傷病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徐晉吃了他開的藥後,病情便逐漸好轉了。
這天是七月十五,天氣晴朗,海面的能見度很高,抬頭是蔚藍浩瀚的天空,低頭是無邊無際的碧海,天水一色,讓人心曠神怡。
徐晉坐在船頭的甲板上,身上披了一件薄衾,迎著海風獵獵作響,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倒不覺得熱,反而十分愜意。
徐晉的旁邊擱了一張茶几,茶几上擺放著兩碟水果,一碟是已經切成數瓣的西瓜,還有一碟是南方常見的楊挑,據說還是李員外在自家院子的樹上摘的。
說到這位倒霉的李牧李員外,在此便有必要提一下,此人雖然常住嶺南廣州府,實際卻是浙江寧波慈谿人,三十五歲前還在江浙一帶經商,三十五歲後才移居廣州番禺,主要是從事茶業布匹生意,這次便運了一批布匹和茶葉前往倭國販賣。
大明的布匹和茶葉在倭國十分受歡迎,李員外本想著這次能大賺一筆的,誰知現在被一個強悍的倭國女人劫持了,此行前途生死未仆,所以這兩天都是惴惴不安的,腸子都悔青了,後悔多管閒事惹上大麻煩。
此時李員外便立在旁邊,無精打采地陪著徐晉卿天,而織信美子則跪坐在甲板上,用匕首將一隻楊桃切成一塊塊的五角星狀,然後遞給徐晉品嘗,乖巧得真像個女僕。
徐晉咬了一口酸甜多汁的嶺南佳果,微笑道:「李員外要不要嘗一嘗?」
「呵呵,謝過總督大人美意,楊挑鄙人經常吃的,都吃膩了,總督大人要是喜歡便多吃點。」李員外連忙陪笑著擺手婉拒了,開玩笑,他怎敢吃織信美子親手切的水果,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啊,船上試圖反抗的水手都被她砍了腦袋,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呢。
「看,有船!」望斗上負責警戒的水手忽然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