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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哈斯木驚得再次一抖,盛放沙蟲的黑陶碗竟脫手掉入了魚缸中,一條受驚的錦鯉嚇得直接從魚缸中躍了出來,掉在地上噼里叭啦地一陣掙扎。
兩名侍衛臉都綠了,哈斯木對缸里的幾尾錦鯉珍若至寶,平時其他人連魚缸都不許靠近呢,現在蹦出一條來,連魚鱗都碰掉了好幾片,完了完了!
正當兩名侍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時,第三名侍衛又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稟報大汗……」
估計是察覺到氣氛不對,這名侍衛的音量瞬間低了下來,當他看清地上那條掙扎的錦鯉時,聲音更是戛然而止,同樣驚恐地屏住了呼吸。
哈斯木定了定神,面色陰沉地喝道:「何事來報?」
第三名侍衛這才小心翼翼地道:「喀什……被明軍攻陷了。」
哈斯木這次倒沒有再抖,仿佛已經麻木了,彎腰捧起地上的那尾錦鯉放回魚缸中,也沒有責怪侍衛的意思,三名侍衛見狀均暗鬆了口氣。
事實上,哈斯木內心此刻已經慌得不行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責備侍衛,如果是平時,腿都能給你打折了!
「去,快去把巴布爾王子請來。」哈斯木終於想到了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明軍很快就要兵臨城下了,而巴布爾王子的八萬波斯軍是他最後的精神依託。
三名侍衛急忙跑了出去,約莫大半個小時後又面如土色地跑了回來,吞吞吐吐地稟報導:「大汗,巴……布爾王子……不不不見了。」
哈斯木怒道:「什麼叫不見了?」
侍衛戰戰兢兢地道:「屬下去了巴布爾王子的住處,發現人不在,又跑到城外的軍營尋找,結果只剩下一片空營了,巴布王子和他麾下的三千騎兵已不知所蹤。」
哈斯木渾身一顫,顯然意識到不妙,立即急吼吼地命令道:「快去看看那明國女子(王翠翹)還在不在?」
侍衛連滾帶爬地退了出來,很快又連滾帶爬地回來了,面如土色地稟報導:「大汗,巴布爾王子昨晚已帶走了那明國女子,咱們派去看守明國女子的人都被他綁起來關在院子裡。」
哈斯木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此時的他才遽然明白,所謂的八萬後援大軍根本就是騙人的鬼話,巴布爾這混蛋騙了自己,還乘機擄走了王翠翹。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啊!
哈斯木懊惱地頓足大呼:「巴布爾豎子誤我,豎子誤我啊!」
哈斯木又恨又氣,又急又怕,那王大家可是明軍主帥徐晉的女人,他本打算留到最後作底牌的,現在竟然被巴布爾搶走了,這不是靠害嗎?
沒有了這個女人,那北靖王徐晉還會接受自己投降獻土嗎?
哈斯木的額上不由滲出了一層細汗,厲聲喝道:「吐爾迪,你帶五千騎兵追上巴布爾,無論用什麼法子,務必要把那明國女子給本汗毫髮無損地帶回來。」
侍衛首領吐爾迪不由暗暗叫苦,巴布爾麾下有三千騎兵,又是晚上離開的,已經過去了五六個時辰了,還怎麼追,即使僥倖追上了,能把那王大家毫髮無損地要回來嗎?
不過哈斯木已經下了死命令,吐爾迪自然不敢明著違背,只好點了五千騎不緊不慢地往西追趕,顯然是打算走過場了事。
其實,巴布爾一行走得也不快,因為他們的隊伍中多了一輛馬車,馬車裡坐的相信大家都能猜到,正是王翠翹主僕二人。
昨晚,巴布爾讓一名買通的婢女在飯菜里下了蒙汗藥,把一屋子人都藥翻了,然後將王翠翹主僕倆擄上馬車悄然出城,而駐紮在城外的三千波斯騎兵在入黑後便提前撤了,只留下一座空營作迷惑之用。
且說巴布爾擄了王翠翹主僕一路西遁,如今已經遠離莎車三百里之遙了,還有一百里左右就能到喀什。
這時,馬車中傳出了響動,估計是藥力過了,車中的王翠翹主僕醒過來了。
巴布爾一邊策馬,一邊挑起車窗簾子,頓時見到王翠翹那張略帶驚慌的絕色俏臉,於是微笑道:「翠翹姑娘莫慌,本王子已經助你逃離了莎車城,你現在很安全。」
「王子殿下要帶小女子去哪裡?」王翠翹臉上沒有喜色,驚慌之色反而更甚了,只是配上她那張風華絕代的俏臉,反而讓人怦然心動。
巴布爾心中一熱道:「自然是回波斯了,天黑之前咱們就能到達蔥嶺腳下。」
王翠翹主僕驚懼相視,試圖從馬車上逃出來,可惜雙手雙腳都被縛住了。
「巴布爾,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枉我之前還把你當成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原來竟然如此的不堪,馬上放了我家小姐,否則我家老爺定會率兵滅了波斯,到頭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秋雁怒容滿臉地斥道。
巴布爾冷笑一聲:「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蹄子,可惜讓你失望了,別人怕他徐晉,本王子卻不怕,他若敢來,本王子便教他有來無回。」
王翠翹嘆了口氣道:「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了翠翹一人,卻要陷波斯百姓於水火之中,又何必呢?王子殿下三思而後行吧!」
巴布爾獰聲道:「天下芳草雖多,卻無人及得上你萬一,所以翠翹姑娘這株仙草,本王子是要定了,老實待在馬車裡,本王子保證你們主僕舒舒服服地到波斯,若耍小手段,那本王子只好讓你們吃點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