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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郎中霍韜陪笑道:「這個下官還真不知情啊,皇上已經把設立銀號的事宜全權交給徐侍朗了,而徐大人自回京後就休假了,具體的章程應該還沒定吧。」
張倫聞言不由面色一沉,又是徐晉那小子,果真好處都讓他占盡了。桂萼輕咳了一聲,若有深意地道:「皇上對徐侍郎真是寵信有加啊,大事都更願意交給徐侍郎經手,呵呵,不過,徐侍郎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皇上重用也是無可厚非。」
張倫聞言微哼了一聲,一直不說話的張璁這時卻轉移話題道:「下官聽說嚴大人有意東洋都護府提刑按察使一職?」
張璁的翰林侍讀學士是從五品,而嚴嵩的國子監祭酒是正四品,所以若論品秩而言,張璁比嚴嵩低,所以自稱下官。
不過,翰林侍讀學士可是天子近臣,可直達天聽,所以論清貴的話,國子監祭酒遠不及翰林侍讀學士,嚴嵩也不敢在張璁面前拿上官的架子,這時便客氣地陪笑著道:「本官在國子監任職已有三載,所以打算趁著還沒老到邁不動腿的地步,外放歷練幾年,倒是讓張大人見笑了。」
張璁捋須微笑道:「嚴大人既然有志於此,本官定在皇上面前加以舉薦。」
嚴嵩不由大喜過望,他這次來參宴就是想走張璁的路子,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張璁竟然主動伸出了橄欖枝,連忙站起來鄭重一揖:「嚴嵩謝過張大人。」
張璁還禮道:「惟中(嚴嵩的表字)兄言重了,你我年齡相仿,若不介意可以表字相稱。」
「呵呵,如此卻之不恭,秉用兄!」嚴嵩鄭重一揖。
郭勛哈哈笑道:「既然張大人答應在皇上面前舉薦,那東洋都護府提刑按察使一職,嚴大人怕是十拿九穩了,來,先為嚴大人賀一杯。」
郭勛說的倒不算誇張,現在張璁擔任翰林侍讀學士,經常在經筵上為皇上講課,雖然不及徐晉,但也極受皇上的寵信,這次要不是徐晉突然插手,估計護禮派官員就會被徹底打翻,再加上毛紀和蔣冕兩名閣老一去職,到時張璁必然會更受重用,不久的將來入閣補缺也說不定呢。
嚴嵩滿臉紅光地與大家飲了一杯,這才重新坐下來。桂萼這時卻輕咳了一聲道:「本官聽聞現任的東洋都護府都護王直曾是個海盜商人,甚至公然豎旗自稱徽王,後來被靖海侯招安了,如今竟然貴為一方鎮守都護,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正所謂江山易改……咳咳,本官一時有感而發,失言了,大家幹了這一杯,祝我大明蒸蒸日上,威加海內外,江山永固。」
在場眾人目光一閃,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均是心照不宣,而嚴嵩放下酒杯時,若有所思地看了張璁一眼。
第0803章 播種希望
武定侯郭勛和張璁等人正酒到杯乾的喝得歡,一名家僕突然慌裡慌張地跑進來稟報導:「老爺不好啦,守乾少爺被人家打了。」
郭勛皺了皺眉怒道:「是哪家的小兔崽子乾的?」
別看郭勛之前被徐晉修理得很慘,但實際上敢招惹郭勛的人並不多,除非是背景差不多,又或者是地位更高的勛貴,所以郭勛一聽有人把自己兒子給揍了,立即便以為是其他勛貴子弟乾的。
那名家僕神色怪異地,支支吾吾地道:「是……是皇上命人打的!」
英國公張倫一口酒水便噴了出來,在座其他人都露出吃驚之色,郭勛更是臉色驟變,驀地站起來脫口道:「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那……畜牲是如何招惹到皇上的?」
這名家僕被郭勛那欲擇人而噬的表情嚇得撲通地跪倒在地上,吃吃地道:「回老爺,守乾少爺他們看完蹴踘比賽後便到鎮上的白玉閣尋開心,同去的還有靈璧侯次子湯顯繼,誰知正好被微服出行的皇上撞見了,皇上便下令把人給揍了,不止守乾少爺被揍,還有成國公家的孫少爺都被揍了……」
郭勛聽完家僕的描述後不禁鬆了口氣,還好,並不是自家兒子得罪了皇上,而是被靈璧侯家那混帳連累的。
張璁等人恍然大悟,靈璧侯湯紹宗之次子湯顯繼被選為駙馬的事已經詔告天下了,今年八月份將與永福公主完婚,這小子竟然還敢跑去青樓尋歡作樂,而且還被微服出行的皇上撞見了,這頓揍挨得還真是不冤啊。
「這混帳東西,等回來了仔細他的皮。唉,本侯教子無方,讓諸位見笑了!」郭勛嘴上如此說著,一邊卻是表情輕鬆了重新坐下,只要不是自家兒子得罪了皇上便好辦,至於自家兒子被皇上揍成啥樣他並不關心,總之人沒死就行,反正他自己平時也沒少揍。
就在此時,又有一名家僕跑出來稟報導:「老爺,靈璧侯在門外求見,說是找英國公爺有急事,請英國公爺走一趟。」
英國公張倫皺了皺眉,好整以暇地道:「得,一準是找本國公幫他兒子擦屁股來了!」說完將杯中殘酒喝盡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你們繼續,本國公先失陪了。」
張璁等人連忙站起來相送,張倫昂然地離席行了出客廳,來到郭府的大門外。
只見靈璧侯湯紹宗正在郭府外焦急地等候著,一見到張倫便如獲救星撲上前道:「張老弟,這次你一定要幫幫老哥我啊,家裡那小兔崽逛青樓被皇上撞見了,皇上一怒之下把這混帳給揍了一頓,這……如何是好呢!」
張倫嘿笑道:「我說湯老哥呀,男人在外逢場作戲很正常嘛,晚上知道回家就行了,皇上自己也是男人,會理解的,何必驚惶失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