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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了婢女秋雁,摸著小肚子一臉幸福地道:「以前人家討厭吃羊肉,現在只覺越吃越香,能吃飽飽真好,嘻嘻!」
王翠翹本是個很自律的人,為了保持嗓子的最佳狀態,平時很少食油膩辛辣的食物,但這一頓也禁不住吃了小半隻烤羊腿,沒辦法,這段時間實在是餓壞了,見到肉便食慾大旺。
主僕兩人享用完午餐,自有婢女取來清水淨了手,又奉上茶水,服侍相當周到,於是王翠翹乾脆命人取來熱水沐浴一番,又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瞬時容光煥發,明艷動人。
「嘻嘻,小姐猜得不錯,原來明軍真的打到來了,也難怪哈斯木這頭老狐狸會如此優待咱們,只是不知這次明軍的主帥到底是誰,小姐,你說會不會真的是老爺?」秋雁一邊腳步輕快地布置著房間,一邊喜滋滋地道。
王翠翹此時正坐在案後嫻靜地整理她的書稿,眉目如畫,唇邊帶笑,看得出心情很不錯。原來這些書稿都是她幾年來周遊列國採風的成果,當初匆匆逃離莎車時,這些書稿來不及帶上,可把她心疼壞了,現在哈斯木竟然派人給她完整送回來了,實在是天大的驚喜,也難怪此女如此開心。
聽到秋雁提起明軍的主帥,王翠翹瞬時眸光瀲灩地抬起頭,語氣肯定地道:「除了他,誰還有本事把哈斯木這老狐狸逼迫成這樣!」
秋雁忽噗嗤地笑道:「記得小姐當年和老爺約好了外出遊歷三年,可如今已過四載有餘,還得老爺攜大軍趕來英雄救美,到時若見了老爺,老爺生起氣來,小姐你的屁股可就要受罪了。」
王翠翹登時俏臉緋紅,輕啐了一口道:「小蹄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秋雁笑嘻嘻地道:「老爺的獨特家法小姐又不是沒嘗過滋味。」
「小蹄子,你要死了!」王翠翹羞惱舉起一部手稿就要扔過去,最終還是捨不得,悻悻地放了下來。
秋雁吐了吐吐舌道:「好啦,人家不逗小姐了,唉,拉希德台吉其實還不錯,可惜不聽黃大人和小姐的勸告,他若是再堅持一段時間,說不定就不會下場這麼慘。」
王翠翹輕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命吧,哈斯木處心積慮害死了薩亦德父子,估計很快就要登位稱汗了。」
秋雁聞言憂心忡忡地道:「小姐,若哈斯木拿小姐來要挾老爺,老爺會同意讓步嗎?」
王翠翹聞言沉默了,她雖然十分肯定那個男人很寵愛自己,也很包容自己,就連自己外出遊歷三年的「無理」要求都能答應,但是,如今關乎軍國大事,關乎大明的利益,作為臣子,作為三軍統帥的徐晉還會為了一個女人妥協嗎?
此刻,就連風華絕代的王大家也不自信了,正是柔腸百結。
「王大家,巴布爾王子在外面求見。」這時一名婢女進了房間稟報導。
秋雁皺了皺眉道:「就知道這討厭的傢伙會來,不見也罷。」
話說巴布爾王子當初給王翠翹當護花使者,雖然糾纏不休,卻又彬彬守禮,甚至不惜性命地守護王翠翹,所以秋雁對這個英俊的波斯王子一直很有好感,不過自從布倫山口那一次反追殺後,王翠翹主僕兩人開始意識到巴布爾其實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尤其是得知巴布爾和哈斯木勾結後,秋雁更是開始討厭巴布爾了。
王翠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見上一見,於是便站起來行出屋去,來到客廳中。
巴布爾此刻正在客廳中等候,見到王翠翹娉娉地行出來,頓時眼前一亮,神色激動地站起來行了個撫胸禮道:「巴布爾見過翠翹姑娘。」
王翠翹微福身還了一禮道:「見過王子殿下。」
王翠翹此刻剛新浴不久,但見明眸皓齒,青絲如墨,玉骨冰肌,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佳人一般,聲音婉轉如天籟,巴布爾不由心中一熱,靠上前道:「當日匆匆一別便將近一年,巴布爾無時無刻不在念著王大家您啊,正如那詩中所吟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王翠翹蹙了蹙黛眉,略往後退了一小步,淡道:「巴布爾王子殿下請自重,翠翹已是有夫之婦,當不得王子殿下如此厚愛。」
巴布爾面色一僵,訕訕地道:「翠翹姑娘瘦了,這段時間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本王子瞧著也心疼。」
王翠翹的俏臉登時冷了下來:「王子殿下若再如此輕佻,小女子只好命人請您出去了。」
巴布爾不由暗自羞惱,但此刻久別重逢,又捨不得離開,只想和美人兒多說幾句話,多看幾眼這副風華絕代的容顏,於是連賠不是道:「對不起,在下孟浪了,翠翹姑娘還請原諒些個。」說完便退後幾步一屁股坐下,看樣子是不打算輕易離開了。
王翠翹見狀倒是有些後悔出來相見了,只好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心不在焉地問道:「不知王子殿下此來何事?」
巴布爾微笑道:「也沒什麼要緊事,只是掛念王大家是否安好。」
王翠翹有些無奈,淡然道:「有勞王子殿下費心,小女子挺好的。」
兩人很沒營養地聊了幾句便沒什麼話題了,氣氛一度冷場,巴布爾眼珠一轉,找話題道:「翠翹姑娘知道哈斯木為何如此優待你嗎?」
「哦,這是為何?」王翠翹隨口反問道。
「因為明國的北靖王徐晉已經率十萬大軍滅了吐魯番,如今正對葉爾羌大舉用兵,所以哈斯木要把翠翹姑娘和那黃使者留著作為談判籌碼。」巴布爾為了和王翠翹多說一會話,竟然投其所好,把話題往徐晉身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