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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司馬轅隨同徐晉出使山東賑災,而薛冰馨就在是山東時與徐晉結下一段緣的,所以兩人認識,只是現在火兒都四歲多了,隔了這麼多年,薛冰馨第一眼倒是沒有認出這位錦衣衛把總來。當年的司馬轅還只是個把總,在徐晉身邊辦差。
此時,那名漂亮得像女子一般的年輕將領站了起來,對著薛冰馨豪邁地拱手一禮,粗著嗓子道:「在下岑藍,見過大當家,久仰三娘子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巾幗不讓鬚眉啊,幸會幸會。」
薛冰馨愕了一下,本來冷艷的俏臉頓時更加冷了,這個岑藍雖然粗著嗓子,但聽得出是故意的,分明就是個女子。
薛冰馨滿心歡喜,本以為日思夜想的男人親自來了,結果自家男人沒來,卻派來了一個美女,心裡自是氣苦。
正在此時,隨後行進來了的謝二劍和戚景通均愕了一下,前者更是激動地脫口而出:「小藍!」
岑藍本來還笑嘻嘻的,見到行進來的謝二劍時,馬上像觸了電一般,杏眼一下子就眨紅了,高呼一聲:「劍哥!」說完便像炮彈般飛了出去,一頭扎入了謝二劍懷裡。
謝二劍悶哼一聲,雙手緊緊地抱著岑藍,臉上剛毅的線條瞬時柔和下來,溫柔地道:「小藍,你怎麼來了?」
岑藍抬起婆娑的淚眼道:「男人一年多不回家了,人家只好自己找來了唄。」
謝二劍不由一陣心疼,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心中充滿了歉然和愧疚。去年他和戚景通率兩千神機營弟兄突襲豐州川時,妻子岑藍還懷著胎兒,結果在塞外一待就是一年多,如今兒子都一歲了,他還未能見上一面。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自古忠孝難兩全,戰場廝殺漢,報效了國家,便顧不上小家,奈何!
「對不起!」謝二劍幾乎是哽咽著說出了三個字,這一年多以來,他率眾弟兄孤軍深入,在塞外縱橫輾轉數千里,無數次在生死邊緣遊走,意志早已磨礪得堅如鐵石,但是此時此刻,他有點想哭。
旁邊的戚景通咧嘴取笑謝二劍沒出息,不過笑著笑著,自己的眼圈也紅了,他也有家人,兒子戚繼光四歲了,如今要過年了,他也很想家。
薛冰馨此刻釋然了,靜靜地看著緊擁在一起的謝二劍和岑藍,莫名地有些羨慕,她也想男人了!
四叔向薛冰馨暗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跟著四叔行到一旁。
「大當家,這個岑藍不一般,當年參加過沿海的平倭之役,被封為三品誥命夫人,現在的職位是參將,而且帶來了三千狼兵加入山寨,徐晉到底是什麼意思?莫不成要大當家以後聽姓岑的?」四叔有點不悅地低聲埋怨道。
薛冰馨神色有點不自然地道:「她要是有真本事,聽她的也不是不行。」
四叔皺眉道:「嘉靖承諾只要大當家立下大功,便可以獲得特赦,但是現在來了個岑藍當頭兒,到時功勞算誰的?」
「就是,我們只聽大當家的,若是換那岑藍當頭兒,弟兄們不答應。」趙虎湊過來沉聲道。
正當趙虎等人憤憤不平時,謝二劍和岑藍總算溫存完了,謝二劍可不是徐晉,眾目睽睽之下還是挺臉嫩的。
岑藍擦乾淨眼淚,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薛冰馨重新行了一禮,鄭重地道:「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是岑藍還是要多謝薛參將幫忙找到我家二劍。」
「謝夫人客氣了!」薛冰馨下意識地道,忽然覺得不對,皺起柳眉道:「謝夫人剛才叫我什麼?」
岑藍嘻嘻一笑,接著神色一整,啪的敬了一個軍禮,大聲道:「末將岑藍,見過薛參將!」
「參將?」薛冰馨一面的愕然,趙虎和薛良面面相覷,四叔卻是眼中精光一閃,面露喜色。
這時司馬轅笑吟吟地取出一卷聖旨道:「薛大當家接旨吧!」
薛冰馨身子一顫,以她的出身,自然明白聖旨意味著什麼,下意識地跪倒在上,四叔這個老太監已經早一步跪倒了。趙虎、薛良、劉大力三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跪倒在地。
司馬轅這才清了清嗓子,打開聖旨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薛冰馨、雷鈞、趙虎……爾等雖為盜賊,更涉山東謀逆之事,本該明正典刑,但念在爾等有痛改前非之心,胸懷殺敵報國之志,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亦有堯舜之量……茲任命薛冰馨為香山參將,雷鈞、趙虎、薛良、劉大力均為游擊將軍,著爾等戴罪立功,欽此!」
「末將領旨,謝恩!」薛冰馨聲音有點抖,鄭重地高舉雙手準備接過聖旨。
趙虎等人見狀也連忙有樣學樣,高呼領旨謝恩!
司馬轅把聖旨捲起來,放到薛冰馨手中,笑道:「恭喜薛參將,恭喜諸位當家的!」
「哈哈,老子現在搖身一變,從山賊變成游擊將軍了?」薛良摸著後腦勺呵呵笑道。
趙虎等人亦是喜笑顏開,當將軍自是比當山賊有前途了。
薛冰馨手握聖旨,心中百感交集,那個男人果然做到了,以後咱娘倆可以名正言順地去京城了,不過前提要先熬過接下來的一場場惡戰!
四叔皺了皺眉道:「剛才閒卿時,岑參將說帶了三千狼兵協助山寨,只是岑參將的職位是參將,我們大當家的職位也是參將,那到底誰說了算?」
趙虎、薛良和劉大力連忙點頭附和道:「對,誰當頭兒,這可要事先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