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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臉上不由一紅,既好氣又好笑,這小蹄子好不害臊,連作夢都想著老爺,於是使勁在初夏的臀上打了一巴掌,後者頓時驚醒過來,揉了揉眼不滿地道:「姐姐,幹嘛打人家!」
「剛才人家喊你起床,是你自己翻了個身說使勁的,人家還以為你讓使勁打呢!」初春促狹地道。
初夏臉上一陣發燒,捂住臉蛋倒回炕上,嗔道:「姐姐你討厭死了,擾人清夢,好睏,人家要再睡一會兒。」
「別再作春夢了,老爺今天要參加殿試,趕緊起床做早飯吧。」初春像小狗般撅著俏臀爬到炕邊,趿上木屐起床。
「噢,差點忘了!」初夏連忙也爬起床。
正房的內間,謝小婉聽到院子中傳來動靜,摸出枕下那隻懷表,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朦朧月色打開看了一眼,忙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窸窸窣窣地穿上衣服,又輕搖醒旁邊酣睡的徐晉,柔聲道:「相公,該起床了!」
徐晉睡眼忪惺地坐了起來,一把樓住謝小婉纖腰,把臉埋進後者胸前柔軟之間,繼續閉著眼睛呼呼大睡。謝小婉既好氣又好笑,嗔道:「相公別睡了,今天要參加殿試呢!」
這時睡在外間的通房丫頭月兒端著水盆走了進來,見狀不禁噗嗤地失笑出聲,老爺又「撒嬌」了!
徐寶寶磨蹭了好一會才慢騰騰地起了床,在嬌妻美婢的服侍下梳洗,換上衣服,然後吃早餐。
出門前,謝小婉替徐晉整理了一下衣領,甜笑道:「預祝相公金榜題名!」
美婢月兒則笑嘻嘻地道:「夫人,老爺金榜題名是肯定的,應該祝老爺狀元及第才是!」
徐晉笑了笑,在大寶和二牛的掌燈引路往前院行去,早就侯在院中的初春初夏盈盈一福,甜笑道:「婢子預祝老爺連中六元,狀元及第!」
徐晉無奈地微笑點頭,狀元怕是不用想了,但願楊廷和還顧及些臉面,給自己在前十留個位置吧,因為按照慣例,會元在殿試的排名從來不會掉出前十。
當徐晉趕到皇城左安門的集合點時,大部分參加殿試的貢士都到了,而且已經按照會試的名次排好隊。
「徐會元來!」
「徐會元早安!」
一路上遇到的熟人都紛紛打招呼,徐晉微笑著點頭回應。儘管現在大部份人都在疏遠徐晉,但這並不代表見面也不打招呼,連見面都不招呼的,恐怕智商和情商都得充值了。
「子謙,等你很久了,禮部的張郎中正安排整隊,你是會試頭號,趕緊到前面去吧!」黃大燦見到徐晉便提醒道,他的會試名次是二百三十六名,所以排在隊伍的末端。
徐晉點了點頭,加快腳步向隊伍最前行去,經過排在第二十五名的大師兄衛陽旁邊時,停下來打了個招呼,後者溫和地點頭回應:「徐師弟早安!」
徐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劍眉,大師兄精神狀態似乎不怎麼好,但這時也無暇多問,打過招呼後匆匆往前行去,那禮部的張郎中正在向他招手催促。
張郎中年約四十許歲,待徐晉行到跟前便有點不悅地道:「徐子謙,咋這麼遲才來?趕緊站好,還有盞茶工夫就要進宮了,過時不候!」
徐晉不禁暗汗,告罪一聲站到隊伍的最前,領袖群倫,這是會元應有的待遇。站在徐晉後面的是會試第二名楊維聰,接著是第三名陸鈛,第四名王積,費懋中則站在第五名。
「徐兄早安!」楊維聰微笑著向徐晉打招呼。
「楊兄早安!」徐晉客氣地回了一禮,又越過臭著一張臉的陸狂生,與後面的王積、費懋中等人打招呼。
雖然殿試是科舉考試的最後一關,但相對來說是最輕鬆的,因為只考一科策論,而且題目只有一道,當天考完交卷,第二天就出成績了,第三天由皇上親自欽定名次(前十)。
由於殿試不會再有落榜,只是相較於會試,在名次上有所改動,而且通常情況下改動得不大,所以在場三百多名考生的心情都相當輕鬆,跟身邊的同年低聲的聊天談笑。
徐晉正和身後的楊維聰閒聊著,排在第三名的陸狂生忽然冷冷地插了一句:「殿試我必取三鼎甲!」
楊維聰心中暗暗好笑,陸狂生竟然不說必取狀元,已經非常謙虛了,估計是上次會試被徐晉打臉後,現在有所收斂吧。
徐晉並沒有理會陸狂生,這時禮部張郎中已經動了,並且招呼他跟上。
在張郎中的引導下,長長的考生隊伍順著御街往前行去,御街即是長安街,往前走了不遠就是承天門了,進了承天門便是皇城。
徐晉站考生隊伍的最前,第一個踏上了金水橋,這個時侯太陽正好從地平線下一躍而出,放射出萬道光芒,晨光照在眾貢士的身上,一個個英氣勃發。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佳下品,惟有讀書高。今天殿試之後,在場三百多人將鯉魚躍龍門,正式踏入官場。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何其快哉!
站在金水橋上,迎著朝陽的萬丈光芒,徐晉亦不禁生出一種自豪感,一種捨我其誰的浩然氣慨。
下了金水橋,直入承天門便是皇城,繼續往北行,連續穿過端門和午門,便到了皇宮大內,也就是所謂的紫禁城。
午門正對著的是奉天門,這是明朝天子常朝御門聽政的地方,滿朝的文武大臣便是在這裡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