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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的伢子,端的好本事?」
那江中的竹排上,站在中間的少年約莫十歲許,生得虎頭虎腦,聽聞兩岸的喝彩聲,顯然十分得意,竟然在竹排上走動起來,引得那些村婦姑子驚叫連連。
站在竹排後面那位年紀最長的青年皺眉斥道:「三槍站好了,要是掉江里不撈你!」
虎頭虎腦的小童撇嘴道:「大哥,鄱陽湖都淹不死我,小小一條信江算啥,當澡盆都嫌小了。」
竹排前面掌舵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皮膚微有光澤,劍眉高鼻,生得英氣勃勃,手拿著竹竿懶洋洋地道:「三槍,小小的信江是淹不死你,但咱這竹排你是肯定追不上的,到時你自己走路去上饒縣好了,我和大哥在妹夫家裡好吃好喝,你就只能喝西北風。」
「切,你們試試不等我,回頭告訴爹,有夠你們好受的,嘿,大哥,你上次偷看隔壁翠花洗澡的事我也告訴爹。」小童得意洋洋地道。
竹排後面的老成青年頓時脹紅臉,爭辯道:「三槍,上次那事……是誤會,碰巧的,大哥又不是故意偷看,而且我也沒說不等你,那是二劍說的,要告黑狀你告他!」
竹排前面的少年聳了聳肩道:「瞧瞧,我就說不能帶老四,這小王八蛋腦後有反骨,淨干告密的事!」
虎頭虎腦的小童一拍手道:「二哥,你慘了,罵我王八蛋,那不是罵咱爹王八,回頭我告訴爹去,看他老人家不打斷你三條腿。」
「你狠,算我怕了你!」掌舵少年手中竹竿往江水中一捅,竹排頓時輕盈地拐了個角度,避開了一根浮木。
竹排沿著信江往下游急馳,已經遠遠看到了上饒縣城的城廓了,估計還有數里路的樣子。
正在此時,前面的江面上出現一座水寨,兩艏快船迅速的駛出攔在江面,船上的兵丁彎弓搭箭對準竹排上三人,大聲喝道:「立即靠岸接受檢查,否則格殺勿論。」
掌舵的少年老實地把竹排駛向水寨,一名小旗(相當於班長)板著臉問道:「你們是哪裡人?」
掌舵少年陪著笑道:「咱仨是親兄弟,從餘干縣來的,到上饒縣探親,有當地官府開具的路引,三槍,把路引拿出來給官爺過目。」
竹排中間的小童取下挎著的竹筒,拔掉塞子從裡面取出一紙公文遞給前面的二哥。
「這是路引,官爺請看!」掌舵少年把公文遞過去。
那小旗接過認真的看了一遍,問道:「誰是謝一刀?」
竹排後面年紀最長的青年答道:「我是謝一刀!」
「呵呵,我是謝二劍!」掌舵少年指了指身後的小童,續道:「他是謝三槍,我弟!」
「嘖嘖,一刀二劍三槍,你們老子是開打鐵鋪嗎?」小旗撇嘴道。
掌舵少年笑道:「那倒不是,我爹打漁的,我們家祖上三代都是漁民!」
「難怪竹排撐得那麼麻溜!」小旗把路引還給謝二劍,冷冷地道:「前面江面正準備舉行龍舟賽,暫時封鎖江面!」
「嚇?那咋辦?」
小旗冷著臉道:「老子管你咋辦,反正現在不能過!」
最年長的謝一刀道:「二弟,反正也不遠,要不我們上岸走路吧!」
於是三人直接棄了竹排登岸走陸路,小旗旁邊一名士兵撇了撇嘴道:「三個白痴,交幾文錢不就得了,傻得真夠可以的。」
「行了,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身上沒幾個錢。」小旗淡淡地道。
謝家三兄弟上了岸,朝著城廓的方向奔去,三四里路的距離,以三人的腳程竟十幾分鐘便趕好了。
「哇,好熱鬧啊!」
謝家三兄弟來到南城碼頭附近,但見兩岸站滿了人,比賽顯然剛剛開始,密集的鼓點聲中,數十艏龍舟像離舷的箭般沖向下游,場面極為激烈。
看台靠下游的碼頭邊上,徐晉等人正在觀看龍舟爭渡,其中要數小奴兒和費小玉最激動了,兩人又叫又跳,為自己看好的那艏龍舟打氣鼓勁。
那咚咚的鼓聲著實很有感染力,徐晉也不由看得有點激動。
此時,人群中一名不懷好意的大漢悄然地接近,突然加速撞向徐晉的後背,恰巧小奴兒激動之下移了個身位,那人撞在徐晉的後背,徐晉頓時撞到了小奴兒,而小奴兒下意識地抓住旁邊的費小玉,而費小玉又抓住自己旁邊的費如意。
於是乎,一串人驚呼著掉入江中!
「有人墜江啦!」附近的百姓紛紛尖叫躲避,結果有更多人失足掉入江水中。
那名撞人的大漢愕了一下,他本來只是想把徐晉推入江中,沒成想引起了連鎖反應,不過這傢伙也沒停留,立即轉身逃離。
「姑娘……」
「三姐,五妹!」
「十叔,小奴兒!」
費吉祥和眾丫環失聲驚叫,二牛撲通的躍入江中救人。
徐晉雖然也熟悉水性,但前世都是在自家的泳池中游水,與在波濤起伏的江中大不相同,所以一掉入江中便被湍急的江水帶向下游,幸好還保持著冷靜,急忙抓住離自己最近的小奴兒和費小玉。
「十叔!」二牛的水性顯然不錯,一下子就追了上來。
「二牛,先救他們,我還撐得住!」徐晉大聲叫道。
費小玉和小奴兒顯然都不懂水性,兩人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水,要不是徐晉抓住他倆,恐怕已經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