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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黑子便略略講了事情的大概,沈鐵筆不由暗暗吃驚,連忙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立即報知俞大帥才行。」
郭亮點頭道:「是這個理,不知俞大帥現在何處?」
「俞大帥日前破了哈密城,如今想必還在哈密!」沈鐵筆答道。
「事不宜遲,勞煩沈千戶為我倆準備好馬匹和食物用水等,我等馬上趕往哈密。」郭亮拱手道。
沈鐵筆笑道:「這個倒是容易,只是郭千戶最好還是走一趟敦煌,拜見過那裡的守將才好,免得失了禮數。」
郭亮拍了一下額頭:「謝過沈千戶提醒,不知敦煌的守將是何人?裴行謹?余林生,荊大楚?亦或是神機營那幾位?」
沈鐵筆搖頭道:「都不是,北靖王回京時把大同軍和神機營都調回了,薊州鎮謝總兵和依薩娜郡主也一道回京成婚去了,如今鎮守敦煌的是咸寧伯仇鸞!」
「日哩,竟然是這傢伙!」郭亮心裡暗罵了一句,無語得很。
話說當初仇鸞擔任薊州鎮總兵時,郭黑子便在他的手下當過百戶,後來仇鸞押運軍糧時遭到韃靼騎兵的圍困,還是郭黑子收了幾千兩銀子後,帶著十幾名弟兄拼死突圍回古北口請兵求援的。
後來謝三槍率兵來援,成功給仇鸞解了圍,結果仇鸞這豬隊友竟然丟下軍糧和謝三槍等人,自己逃回了古北口,導致十幾萬石軍糧落入韃靼人之手,之後仇鸞便被削爵解職了。
也正是那一戰,郭黑子轉到了謝三槍手底下效力,後來謝三槍也接替了仇鸞,代理薊州鎮總兵一職。
此時郭黑子突然聽到敦煌的守將竟然是仇鸞,自然頓覺有十萬頭草泥馬在頭頂上呼嘯而過,有沒有搞錯啊?敢情俞大猷也是個有眼無珠的,竟然讓仇鸞這坑貨駐守敦煌?
事實上,俞大猷也知道仇鸞是個豬隊友,安排他駐守敦煌也是無奈之舉,當初被吳國丈坑了,不得不帶上仇鸞走馬上任,事後一直為安排仇鸞的職位糾結。
不過,經過上次在瓜州上游修築水壩一事,俞大猷發現仇鸞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就是膽小怕死了些,只要不派他上前線,料也無大礙。
於是乎,瓜州一戰後,俞大猷便把仇鸞調去守敦煌,一來敦煌牆高城厚,二來敦煌已經成為大後方,發生的戰事的可能不大,由仇鸞把守應該沒有問題的。
就這樣,仇鸞便成了敦煌城的守將,每天就是巡一巡城頭,偶爾出城打打獵什麼的,小日子倒是舒服得緊。
當郭黑子和宋大眼騎馬趕到敦煌城下時,咱們的仇參將便正好出城打獵去了,直到傍晚才回城,不緊不慢地接見了郭宋二人。
仇鸞聽了郭黑子的回報,倒是也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報往哈密,而郭宋二則被他留在敦煌等候消息。
第1298章 好事近
京城又下雪了,這是入冬以後的第二場雪,第一場下在了冬月初二,那天徐晉剛好送永福公主住進了對面的避塵居。
一轉眼已經是冬月二十八日了,距離小舅子謝三槍和依薩娜郡主的婚期還有十一天,距離嘉靖與賀芝兒的好日子則還有三十二天。
臘月初九是謝三槍和依薩娜郡主成婚的日子,而嘉靖冊立賀芝兒的日子則剛好是大年初一,作為姐夫和大舅哥的徐晉自然有得忙了。
事實上,自打進入冬月以來,禮部的各種繁文縟節便讓徐晉不勝其擾,一會又要到這裡上香,一會又得往那裡問卜,就連江西上饒老家也派了三四撥人回去上供敬神啥的了。
這一日,徐晉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閒,舒服地窩在家裡看看書,陪一陪妻子兒女。
這一場雪下得可真夠大,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屋頂上,發出撲撲的聲響,院中偶爾還傳來卡嚓的聲音,估計庭樹被壓折了不少,呼呼的北風吹得窗紙撲楞楞的。
正房的暖閣是徐府諸位夫人的聚集地,此刻暖閣里足足燃了五個無煙煤爐,炭火熊熊,暖意融融。謝小婉、費如意和薛冰馨三女正圍坐在一起做著針線活兒,一邊閒聊家長里短,氣氛溫馨而和諧,而費吉祥則歪在小榻上查帳,一邊指點徐家大少徐康做功課。
另一邊的小茶几旁,咱們的北靖王徐大老爺正與徐家二少徐陽隔座對弈,只見北靖王爺正襟危坐,如淵立岳峙,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高手風範暴露無遺。
然而仔細一瞧,那棋盤竟是飛行棋,火兒的四架飛機中的三架已經到達終點了,剩下的一架也進入專用通道,再看他老子……慘不忍睹,四架飛機還齊齊整整地趴在窩裡呢!
這時輪到徐晉擲骰子了,這次總算擲了六點,按照遊戲規則,擲到六點就能起飛一架飛機,而且還能繼續擲一次,所以徐晉的一架飛機得以起飛了,接著竟然又一口氣連擲了三個六,四架飛機便全部起飛了。
「哈哈,連擲四個六點,看來為父的手氣上來了,陽兒要小心了,你未必就能贏哦!」徐晉道貌岸然地笑道。
那邊正在做針線活的諸女聞言都抬起頭來,三對妙目齊刷刷地望過來,一直立在旁邊觀戰的俏婢初春卻是掩著小嘴拆穿道:「老爺不要臉,作弊欺負陽少爺。」
薛冰馨柳眉一揚,問道:「火兒,你爹爹是不是作弊了?」
火兒撓了撓小腦瓜,小手拿起骰子把六點的一面朝上,然後輕輕地鬆手,骰子從幾厘米的高處落到桌面,嘚的一聲,正好穩穩的「六」點朝上,問道:「娘親,爹爹這樣擲骰子算作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