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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聞言把拳頭捏頭啪啦響,道:「好哩,他們下次再敢來,我二牛保證讓他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費懋賢皺眉道:「徐兄,以硬碰硬雖是下策,但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我讓府里調兩名護院過來幫忙?」
「謝過民獻好意,不過應該不需要。」
徐晉委婉的拒絕了費懋賢的提議,以小婉的身手,還有二牛幫忙,等閒七八個壯漢也奈何不了。更何況寧王世子如果不講規矩,再多兩名護院也於事無補,另外這兩名護院來了也要安排吃住,自己這裡地方窄,實在容不下。
二牛忽然道:「十叔,那我要是不回村,誰通知村里你回去祭祖的事?」
費懋中道:「這個簡單,我明天派大寶騎馬走一趟,這小子機靈,估計一天就能來回了!」
騎馬的速度遠快於牛車,六七十里的路程確實一天就能來回。
徐晉點頭道:「那有勞民受了,你就讓大寶帶個口信給我們村的族長,我五月初八會回村里。」
由於之前收到了餘干縣的來信,估計小婉的兩位兄弟會在這幾天到上饒縣,所以徐晉打算接待完兩位大舅子再回村祭祖。
……
五月初二,府試放榜已經三天了,熱鬧的上饒縣城開始恢復平時的模樣,各縣的考生陸續離開,很快就端午節了,都趕著回家過節。
隨著一眾考生的離開,徐案首的名字,還有那首勸諫詩也隨之在整個廣信府傳播開去,甚至傳到了鄰近的州府,傳到了江西省城南昌,而徐晉的名字也擺上了寧王的案頭。
此時,費宏的書房內,婢女紅纓沏完茶便退了出去。
費宏捋著須微笑道:「小徐,這是今年新采的雨前龍井,前不久在臨安府任職的昔日同僚著人送來的,你也嘗嘗吧!」
雨前龍井是中國的十大名茶,產地在蘇杭一帶,穀雨之前採摘的品質最佳,如今才五月初,而穀雨是四月中旬,所以確實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茶。
正所謂新茶舊酒,酒越陳越醇,茶越新越香,徐晉端起茶杯聞了一下,只覺那股清幽的茶香直滲肺腑,不由脫口贊道:「好茶,今天學生可是沾了費師的光了,費師手頭上若是有多,能不能勻學生一些!」
要知道現在可沒有什麼芳香添加劑啥的,均是純天然手工產品,再加上現在的生態環境甩了現代幾百條街,好山好水出好茶啊。徐晉上輩子便喜歡喝茶,而且喝的都是頂級茶葉,雨前龍井自然也喝了不少,動輒上千元過萬一斤,但似乎都不及眼前這杯,所以心喜之下厚顏討要。
費宏和費采不由都呵呵笑起來,前者更是笑罵道:「民受說得不錯,你小子是慣會順杆子往上爬,現在倒搶起老夫口糧來。也罷,紅纓,去把那雨前龍井勻二兩給小徐!」
「是,老爺!」丫環紅纓在書房門外應了進來。
徐晉前天在陸知府的私宴上一首《采樵圖》公開拒絕了寧往世子的拉籠,而且是徹底的劃清界線,不知寧王朱宸濠看到這首諷刺勸諫的詩會作何感想?
一想到此,費家上下所有人都感到很爽,被寧王欺負了這麼久,總算暫時出了一口惡氣!
費宏自然對自己這名得意門生更加器重了,才學和風骨都沒得說,所以他連老友剛送來的新茶也特意拿出來和徐晉分享。
「嘖嘖,大哥你偏心啊,前天我向你討些新茶也未得,現在竟然給小徐勻二兩!」費采笑著酸道。
費宏笑道:「行,都瞅著我那點存貨,也勻你二兩便是!」
「那弟便沾小徐的光了!」費采打趣道。
彼此的關係緊密,說話隨意了許多,更加親切融洽了。
費宏喝了一口茶後,神色關心地問:「昨天民受和民獻回來說,寧王世子手下一名管事到你們店裡鬧事了?」
徐晉點頭道:「之前不知那名管事是寧王手下的,學生跟他談過刻書方面的事,訂金都交付了,不過昨天已經退了他銀子,索回了手稿。」
「噢,原來如此!」費宏輕皺著眉道:「小徐,你現在公開得罪了寧王世子,而且那首《采樵圖》影響太大,怕連寧王都會記恨你,日後可要多加小心,要不那家小店便不要開了。」
徐晉道:「有勞費師關心,學生會注意的,只是羊雜店是家中唯一的收入來源,若是關閉,日後生活無以為繼啊!」
費宏和費采聞言均沉默了,確實,民以食為天,斷了收入來源可不行,近來費家在鉛山縣的產業受到賊人的破壞,收入也幾近斷了,要不是家中還有些積蓄,也難以維持上下數十口人的生計。
「對了,不知孫巡撫在鉛山縣剿匪進展如何了?」徐晉岔開話題道。
在徐晉看來,從三月初到現在已經近兩個月時間了,孫巡撫以一萬官軍圍剿數百賊匪,理應輕鬆剿滅才對。
然而,費宏卻是神色凝重地道:「孫巡撫剿匪進展甚微啊,以吳三八、李鎮、周伯齡為首的盜匪嘯聚了近千人,盤踞在鉛山的密林內,神出鬼沒。
孫巡撫雖然手握一萬大軍,但要封鎖鉛山還是難以辦到,所以短時間內還是拿這些賊子沒辦法。」
古代交通不方便,山高林密,人跡罕至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一般的山賊人數少,又熟悉當地環境,所以剿匪一直是官軍十分頭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