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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三槍用望遠鏡快速地掃了一圈,果然見到右側的丘陵後面轉出一股人馬,旗幟高高地飄揚,赫然正是駐守在右玉縣的玉林衛。
謝三槍調整望遠鏡的焦距,試圖看清旗幟下那名武將的模樣,可惜望遠鏡的倍率不足,只能隱約看到馬背上一個模糊的影像。
此刻,玉林衛旗幟下的那名武將正是指揮使張寅,只見張指揮披掛戴甲,腰間挎著一副強弓和箭囊,得勝勾上還懸著一柄寶劍,頜下三縷長須飄飄,頗有儒將之風。
張寅在親兵的簇擁之下來到戰場附近,就停在高處,捋著長須悠然自得地觀戰。旁邊一名千戶打扮的男子約莫二十歲許,長相竟與張寅有幾分相似,目光銳利得像鷹一般,他緊盯遠處正策馬縱橫衝殺的窈窕身形,沉聲道:「指揮大人,此女的武藝估計不弱於屬下。」
張寅點了點頭淡道:「一介女流能在這虎狼之地闖下偌大的名聲,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武藝高強並不出奇。」
這名千戶挑了挑眉頭,壓低聲不解地問道:「爹,此女與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的,甚至還頗有些淵緣,為何要剿滅她?將其拉攏過來豈不是更好嗎?」
張寅的目光徒然變得凌厲起來,瞪了這名千戶一眼,厲聲斥道:「大禮,為父說了你多少遍了,在外以公職相稱,切勿疏忽大意。」
「是,指揮大人。」李大禮凜然地低下頭,心裏面卻是頗有些不以為然,此刻周圍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謹慎。
張寅神色放緩下來,對於自己這個小兒子,他還是相對寬容的,淡淡地解釋道:「雖然朝中有貴人照應,但是為父要搏得升遷的機會,自然得要有所表現。
另外,據說那個靖海侯徐晉近日將奉旨巡邊,宣府和大同均在其巡視之列,此子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而且還跟武定侯不對付,如今黑台山在咱們右玉縣坐大,倘若這位靖海侯巡視到這裡時剛好出了紕漏,那為父這些年付出的心血有可能就會毀於一旦了。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在這位靖海侯前來巡視之前,咱們得把黑台山給解決掉,最不濟也要做出些許成績意思一下,給咱們的靖海侯爺留個善戰的好印象不是?」
李大禮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屬下便親自會一會這位三娘子!」
「去吧!」張寅捋須點頭道,他對自己這個小兒子的武藝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駕……
李大禮猛夾馬腹,提著一柄腰刀便向下方的戰場殺去,四下的官兵紛紛讓開道路。此時,薛冰馨等人在付出七八名死傷的代價後,已經破壞掉官道上的鹿角和拒馬,那些官兵沒了防護,頓時被一邊倒地屠殺,紛紛往官道兩旁躲閃。
正當薛冰馨等人差不多突出重圍時,李大禮帶人殺到了,他大喝一聲,刀光如同匹練般將一名馬匪斬落馬下,錯位一帶而過時,順勢將這名馬匪的坐騎給開膛破肚了,那匹馬的腸肚像倒水般流出來,奔出數米後轟然倒下,又掙扎悲鳴了好一會才死去。
「千戶大人好武藝!」官兵們齊聲喝彩叫好,無不士氣大振。
正躲在高處觀察的謝三槍和皮十一亦不由對視一眼,玉林衛中還真是人才濟濟啊,竟然有身手如此了得的武將。
「賊廝鳥,吃老子一刀試試!」趙虎怒吼策馬殺向李大禮,十幾斤重的朴刀攔腰斬去。
李大禮輕蔑地冷笑一聲,一帶韁繩,嫻熟地躲過趙虎兇狠的一刀,左手從腰間一抹,頓時一道寒芒激射而出,直取趙虎的面門,竟是一柄飛刀。
趙虎大吃一驚,急忙一偏腦袋,可惜慢了一拍,只覺耳朵上一陣劇痛,鮮血頓時染紅了半邊脖子,左耳竟是被鋒利的飛刀切掉了小半邊。
「啊!」趙虎痛得慘叫一聲,忍痛策馬遁走,李大禮獰笑一聲的提韁急追,揮刀便要將趙虎斬落馬下。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騎快馬斜刺里衝出,刷的一刀便疾劈向李大禮的脖子,端的是快如電閃,後者急忙舉刀相迎。
只聽得當的一聲大響,李大禮只覺手腕一麻,腰刀差點便脫手飛出,兩匹戰馬錯位勒定,李大禮拔轉馬頭定睛一看,頓時便對上薛冰馨那雙淡藍色的眼睛。
李大禮舔了舔嘴唇嘿笑道:「閣下想必就是三娘子吧,內家功夫倒是有一定火侯了,來來來,讓本千戶稱一稱你的斤兩。」
薛冰馨目光冰冷如同雪山般,沒有半句廢話,輕夾馬腹便再次向李大禮殺去,兩人在馬上刀來刀往地戰了數個回合,均沒占到便宜。
李大禮顯然有些急了,眼中寒光一閃,趁著兩人坐騎相錯的瞬間故伎重施,左手暗暗在腰間取出一枚飛刀,猛地一抖便射向薛冰馨小腹。誰知薛冰馨早有防備,單刀迅速一架,便將飛刀格飛出去,同時左手一揚,兩枚飛蝗石便分別射向李大禮的胸口和小腹。
李大禮大吃一驚,顯然沒料到薛冰馨如此了得,急忙側身避過擊向胸口那枚飛蝗石,但是卻被第二枚飛蝗石打中了肋側。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李大禮儘管穿著皮甲,但如此近距離被貫注了內家真力的飛蝗石擊中,依舊痛切心肺,差點便從馬背上掉下去,急急勒轉馬頭逃跑。
「狗官拿命來!」二當家雷鈞暗恨此人用飛刀傷了趙虎,這時從旁殺出,舉著熟銅棍便欲把李大禮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