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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徐晉前年和去年在東南沿海大殺四方,彈指間消滅了為害百年的倭患,還出兵南洋和東洋開疆拓土,大明軍民的士氣無不高漲。
但是,北方邊軍積弱了大半個世紀的頹勢不是說扭轉就能扭轉的,面對北方的韃靼和瓦刺,大明的邊軍在心理上有著一種畏懼。所以說,徐晉的這次軍事行動如果成功的話,不僅能摧毀板升城,而且還必然會讓邊軍的士氣大振。
隆隆……
徐晉站在檢閱台上,看著殺胡口關城的城門緩緩關閉,然而就在此時,一點寒星從數百米外的塘子山上激射而至,高速飛行的勁箭發出尖銳的破風之聲。
這一箭奇快無比,勢大而力沉,無論是錦衣衛,還是神機營的親兵,根本沒反應過來,甚至連示警都來不及發出。
徐晉渾身汗毛倒豎,仿佛在數九寒冬突然掉進了冰窖之中,瞬間寒透肌骨。
只聽得哧的一聲,徐晉只覺一股極為野蠻的巨力把他帶得飛起,然後重重地摔下了高台,摔得他差點便岔了氣,痛徹心肺。
「大帥!」親兵隊長趙大頭和副隊郭金雕驚得魂飛魄散,撒腿便飛奔過來。
「有刺客,保護欽差大人!」錦衣衛拔出繡春刀大喝,呼啦地擁上前,把徐晉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大同總兵王博古,還有各衛的將領差點嚇尿,完了完了,要是欽差大人死在這裡,這裡的將領估計都跑不掉。
「欽差大人!徐大人!」王總兵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地衝下高台,試圖上前查看徐晉的生死,不過卻被錦衣衛攔在了外邊,急得是滿頭大汗。
「哈哈哈,射中衣服,只是射中衣服……他奶奶的,嚇死老子了,我就知道大帥福大命大,連閻王爺都不敢收!」趙大頭的大嗓門從錦衣衛中傳了出來。
王博古聞言不由大喜,看樣子徐晉沒死!
在錦衣衛的層層包圍之中,只見徐大欽差狼狽地仰躺在地上,一支鐵箭從他腋下的官袍中穿過,深深地釘進了地里,連帶把他也「釘」在地面。
郭金雕用力把那支鐵箭拔出來,當看到這支比普通箭矢長了三分之一的鐵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趙大頭那貨面色也變了,砸舌道:「我的乖乖,這玩意至少是四石弓射出來的,即使是一頭牛被射中估計都得被洞穿,好險啊!」
郭金雕臉色凝重地道:「何止,被這玩意射中,內臟都得稀巴爛!」
徐晉翻了翻腋下被射出一個大孔的官袍,亦是後怕得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好歹是屍山血海中闖過來的,徐晉很快便鎮定下來,目光凌厲地望向塘子山。
「老趙,你保護好大人,老子這便把山上的刺客揪出來宰了!」郭金雕帶著五十名神機營的弟兄殺氣騰騰地撲向塘子山,而大同總兵王博古也立即調兵包圍塘子山。
……
塘子山上,鐵木兒居高臨下,抬手就是一鐵弓砸向薛冰馨的腦袋,然而,鐵木兒雖然是神箭手,但論到近身搏鬥的話,如何是薛冰馨的對手?充其量只是盤菜而已!
只見薛冰馨雙腿在山石用力一蹬,一記後空翻彈退開去,鐵木兒那副鐵胎弓頓時便砸空,狠狠地敲在腳下的山石上,只見啪的一下火星四濺,石屑紛飛,弓身當場被折斷。
此時薛冰馨已經後空翻落地了,然而她那兩條修長的玉腿就好像裝了彈簧一般,落地的剎那再次彈起,這次變成了前空翻,軌跡幾乎與之前的後空翻重疊了,窈窕的身體劃出了一道美妙的弧度,不過卻是要命的弧度。
啪……
薛冰馨一式「剪刀腿」快狠准地剪在了鐵木兒的脖子上,人在半空旋轉一周,雙腿用力猛絞,只聽到「卡嚓」一聲,鐵木兒和薛冰馨兩人同時從岩石上狠狠地摔了下來,惟一的區別是薛冰馨還能站起來,而鐵木兒卻躺在地上不動了,腦袋極為詭異地歪到一側,眼耳口鼻有鮮血緩緩滲出,很明顯,脖子已經被絞斷了。
薛冰馨吃力地站了起來,扶著山石呼哧呼哧地嬌喘,剛才那一刻的交手雖然只是短短的兩秒,不過冰妞兒卻已經拼到盡了,後空翻再前空翻,一招絞殺了鐵木兒,說起來簡單,但要做到卻是非常不易,對腰勁、腿勁、眼力的要求極高,內家功夫不到一定程度,斷然不能一口氣做出這套連貫的動作。
薛冰馨喘息了片刻,又心急如焚地跳上山石往山下望去,儘管她殺了鐵木兒,但是後者的箭已經射出去了,不知有沒有箭中那混蛋。
薛冰馨不認識鐵木兒,卻認得五石弓,能使得動五石弓的弓箭手,箭術又豈會是等閒?所以她現在很擔心!
薛冰馨站在山石上,手揮涼棚往山下望去,見到錦衣衛們團團圍成一圈,整個較場亂成一片,俏臉瞬間蒼白如紙,一股恐懼從心間不可竭止地湧起來,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死了?莫非那混蛋……中箭死了?
這時,郭金雕已經帶著五十名神機營的弟兄殺氣騰騰地往塘子山腳跑來,而各衛的官兵也在將領的調動下開始包圍塘子山。
薛冰馨站在山石看到這一幕,不由急得跺了跺腳,她知道自己必須走了,因為再不走自己怕是走不了。
然而,薛冰馨剛躍下了山石,便被三人攔住了去路,定眼一看,赫然正是趙全、孫才和丘富。
丘富表情痛苦地微躬著腰,手上還有被捆綁時的勒痕,此刻滿眼怒火地盯著薛冰馨,趙全和孫才則面色陰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