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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掩嘴笑道:「徐公子直接喚我名字得了,人家可受不起姐姐兩個字。之前的事婢子已經向三姑娘解釋過了,公子不用擔心,三姑娘性子溫善識大體,想必不會責怪公子的。」
徐晉聞言徹底放下心來,他就怕事後費家的內眷帶著大隊人馬殺到面前討說法。
離開費府後,徐晉見時間還早,於是順便在街上逛了逛,見到一家賣飾物的商鋪,想起小婉那丫頭束髮的木叉已經很舊了,於是便進去挑了一根新的,用紙包著拿在手裡。
徐晉回到店鋪,見到店內的桌子幾乎坐滿了,小丫頭正忙得不可開交,看來得儘快請個小工才行。
「相公回來了!」正搓著麵粉的謝小婉見到徐晉回來,頓時笑容都燦爛了。
徐晉伸手替小丫頭抹去沾在臉頰的一些麵粉,笑道:「相公先放好東西,一會出來幫你!」
「嘿嘿,瞧瞧人家小兩口多恩愛!」一名食客打趣道。
謝小婉霞飛雙頰,搖頭低聲道:「我一個人忙得過來,相公不用出來幫忙,安心讀書就是!」
徐晉笑了笑,轉身回了內宅,把費宏的文稿整理好放進書房,洗乾淨手便出去店面幫忙,讀書不是埋頭苦讀就行,講究的是勞逸結合,今天在費府收穫已經夠了,晚上再溫習鞏固一遍便是。
古人可沒現代人那般豐富的夜生活,大部分人都是天黑便上床睡覺,連燈油都省了,所以下午六點打後,店裡便沒什麼客人光顧了。
關門打洋,小兩口點著油燈吃晚飯,一切都收拾好後,小丫頭又開始數錢了。
第二天的收入反倒要比第一天少些,麵條賣出80碗左右,五香羊雜只賣出30來碗,共計收入780文錢,不過扣除成本卻純賺了210文錢左右,跟昨天差不多持平。
五香羊雜的成本一碗大概在四文錢左右,但賣十文錢一碗,利潤超過百分之百,所以極為好賺,這就是壟斷的好處,沒有競爭,想怎麼定價就怎麼定價。
小丫頭美滋滋地把銅錢串好藏起來,然後燒水服侍相公洗澡,當然,徐晉還沒腐化到那種程度,澡是他自己洗的,謝小婉只不過幫他準備好澡桶熱水和衣物。
本來古人並不習慣天天洗澡,特別是寒冷的冬天,但徐晉卻是習慣天天洗澡,一天不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所以現在小丫頭也「感染」了天天洗澡的好習慣。
洗完澡後照例是夜讀,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徐晉才端著油燈回房睡覺,結果發現謝小婉那丫頭竟然坐在床上發呆。
「小婉,怎麼還不睡覺?你明天還要早起呢!」徐晉奇道。
「相公,我睡不著!」
徐晉把油燈擱下,伸手摸了摸謝小婉的額頭,關心地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謝小婉搖了搖頭,徐晉感覺這小丫頭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吃完晚飯數錢時還興高采烈的,現在怎這麼低落?
徐晉爬上床輕摟住謝小婉的肩頭,柔聲道:「怎麼啦?誰惹我家娘子不高興了!」
謝小婉稍掙了一下,嗔道:「人家哪不高興了,相公快睡吧!」說完把油燈吹滅了,鑽進了被窩裡。
徐晉有點莫名其妙,難道這丫頭好朋友來了,不過今天確實很累了,徐晉便也躺也睡覺。
正當徐晉睡得沉,朦朧中似乎聽到低低的哭聲,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旁邊,沒有摸著小婉。
這時徐晉意識清醒了些,那女人的低泣聲聽得更清晰了,頓時一個激凌睡意全無。
徐晉連忙坐起,發現小婉那丫頭不知去哪了,女人的低泣聲似乎是從外面的大廳傳入來的。
四周黑乎乎的,又是大半夜驚醒,曉是徐晉也有點寒毛倒豎。徐晉定了定神,隱隱覺得那哭聲似乎有點像小婉,連忙起床摸到火折點著油燈。
徐晉端著油燈走到大廳,果然見到穿著睡衣的謝小婉坐在凳子,雙手伏於桌子哭泣。
徐晉不由一陣心疼,連忙走過去:「小婉,你怎麼了」
小丫頭抬起臉,只見眼睛紅紅的,見到徐晉端著油燈出來,頓時把臉轉到另一邊,吃吃地道:「相公,對不起,小婉把你吵醒了!」
徐晉將油燈擱在桌子上,俯身把小丫頭摟入懷中,心疼地道:「小婉,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個人半夜跑出來啼哭呢!」
謝小婉吸了吸鼻,吃吃地道:「我……我想娘親了,咱們成親前,娘親的身體就不太好!」說完低著頭,小腦瓜歪到一側。
徐晉不禁恍然,輕聲安慰道:「那過完年相公陪你回娘家探親!」
謝小婉搖頭道:「相公明年二月就要參加縣試,那有時間陪小婉回娘!」
「那就考完縣試再回!」徐晉柔聲:「傻丫頭,想家直接跟告訴相公啊,為什麼偷偷跑出來哭,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謝小婉鼻子一酸,眼淚又要往外滴出來的樣子,徐晉有些慌了神,連忙道:「怎麼又哭了?小婉,你這樣相公可難受了!」
謝小婉抹了抹眼淚,鼓起勇氣道:「相公,你……你外頭是不是有人了?」
徐晉愕了一下,皺眉道:「怎麼可能,你這丫頭聽說胡說了?」
謝小婉拿出一塊繡著荷花的精美手帕,微撅著嘴道:「那這手帕是誰的?」
徐晉心裡咯噔一下:「糟糕,竟然忘了這個!」
當時撿到費如意丟的手帕,徐晉忙亂塞入懷中,後來又跟費宏討論文章,竟把這塊手帕給忘了,敢情小婉收拾衣服時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