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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晉點頭道:「勸君向善,這是臣子的本分。」
永福公主嗯了一聲,忽然紅著俏臉道:「北靖王爺可還記得前約?」
徐晉自愕了一下,不過馬上便明白永福公主所指的前約,歉然道:「等年後天氣熱起來,本王便馬上給居士畫第二幅夏時畫像,當初由於邊關戰事突變,這事竟一拖就是兩年,實在抱歉。」
永福公主抿嘴一笑,自嘲道:「但願接下的一年裡大明四境平定,國泰民安,要不然王爺今後只能畫永福雞皮鶴髮的模樣了。」
永福公主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語氣中分明夾雜著一絲淡淡憂傷和無奈,徐晉聽了亦是莫名惆悵。
永福公主比嘉靖大了兩三歲,所以仔細算來,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在古代絕對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女子的青春本來就短暫,她已經出家帶髮修行三年,如此美好的一個女子,難道真要一輩子長伴青燈古佛,孤獨終老嗎?
永福公主見徐晉望著自己發怔,先是霞生雙頰,接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明妍的臉蛋,吃吃地道:「永福現在是不是就已經又老又丑了?」
徐晉回過神來,連忙道:「沒有,永福居士眉若春山含黛,目似秋水為神,膚賽新剝鮮荔,唇勝三月杏花,怎麼可能又老又丑……呃!」
話說完了,徐晉才意識不到不妥,急忙望向永福公主,後者果然臉紅耳赤地低下頭,似羞又似惱,旁邊的女官向採蓮也皺起了眉頭。
徐晉不禁暗汗,剛才那番話如果是對一個現代女子說一點問題都沒,可是在古代你這樣當面形容一名未出閣的黃花閨女,無疑過於輕浮,甚至是輕薄,更何況對方還是尊貴的大明公主。
「咳,本王……在下一時失言,抱歉,居士若無其他事,晉便先行告辭了!」徐晉說完站起來拱了拱手,逃也似的溜出了寧秀閣。
「北靖王爺留步。」宮女抱月追了出來,將一包包裝得十分精臻的茶葉遞給了徐晉道:「公主說謝謝王爺送來的地方特產,無以回贈,這是公主今年在皇莊親自採摘的明前茶,送些給王爺嘗一嘗。」
徐晉接忙接過道謝,抱月睨了前者一眼,忽然掩嘴輕笑道:「王爺還是第一個如此讚美公主容貌的人。」
徐晉暗汗,尷尬地道:「本王一時失言,孟浪了,抱月姑娘萬勿外傳,待本王向公主致歉。」
抱月笑嘻嘻地道:「致歉倒是不至於,公主也沒生王爺的氣,去吧,記得抽時間來給公主畫像,要不然公主真的就生氣了,畢竟已經拖了兩年。」
徐晉拱了拱手,順著湖邊的白沙路前行一段,禁不住打開那包茶葉聞了聞,很香,成色也很好,真是永福公主親手採摘的嗎?
徐晉不禁想起當年奉旨出兵平西時,永福公主送自己的香囊,裡面還有一張平安符,而香囊的手工跟現在裝茶葉的香袋有些相似,莫非也是永福公主自己做的?
徐晉輕不由暗嘆一口氣,他並不是什麼魯男子,永福公主對他的情意,他又豈會察覺不出來,只是兩人之間的身份,實乃不可逾越的鴻溝啊。
「王爺這就走了?」總管夏仁貴見到徐晉這麼快就離開,心裡不由有些失望,不過當他看到徐晉手中的茶葉,頓時又眼前一亮。
徐晉自然不了解夏仁貴包藏的禍心,點了點頭道:「本王回京時帶回了一些地方特產,宮裡的貴人都有,永福居士那份待會對面府會送來,麻煩夏總管安排人接收一下。」
夏仁貴笑道:「北靖王爺真是有心了,奴才替公主謝過王爺。」
徐晉與夏仁貴隨便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避塵居,但並未回對面徐府,只是派了二牛回去通知小婉一聲便徑直前往費府,昨天便說好了今日登門看望恩師費宏,另外,翰林檢討歐陽德的事也得跟儘快與費家兄弟通一下氣。
如果只是「大字報」的事,徐晉自問使點手腕還能把歐陽德給救出來,但是如今涉及到「反詩」,要救他就難了,畢春這死太監絕對不會輕易放人,所以須得從詳計議。
且說夏仁貴送走了徐晉,立即便派了小太監潘勝進宮向吳皇后稟報,這次雖然遺憾的沒有「捉姦在床」,但徐晉和永福公主有私情的事幾乎可以確定了。
因為夏仁貴認得徐晉離開時手裡拿的,正是永福公主今年親自採摘的明前茶,連皇上也討要不來,結果永福公主竟然捨得送給徐晉,若說兩人之間沒有私情,嘿嘿,只怕連鬼都不信!
所以只要耐心等下去,遲早能抓住兩人私通的鐵證,到時北靖王徐晉必然就身敗名裂了!
第1450章 三姑娘的婚事
費府的書房內,眾人互相見禮後分賓主坐落,費宏居中,費采次座,徐晉右下手,費懋賢和費懋中兄弟左下手。費宏今年六十歲了,不過看起來似乎比前兩年還要精神一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無官一身輕吧。
「子謙,你這次回老家,你們徐家村的老族長可還康健?」費宏親切地問。
徐晉點頭:「他老人家健康得很,雖然八十有六的年紀了,但是眼不朦耳不聾,據說一頓還能吃一大碗乾飯,滿村子攆雞趕狗的都沒問題。」
費宏聞言笑道:「那你們老族長倒是好本事,為師也不知能不能活到他這種年紀。」
此言一出,費懋賢和費懋中兄弟都露出了不安之色,徐晉連忙道:「費師定然是長命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