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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早見笑道,「宮主是這樣的,讓人無可奈何。」
徐夫子臉露憂容,「不知道在落星關最後一場戰鬥前,能不能送出去。黑線下一次沖關,估計要大亂了。」
溫早見知道徐夫子說得每次,下一次沖關,大概率是最後一次,「也不知道玄網做好安排沒有。」
徐夫子頓了頓,若是在之前,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一定做好安排了,但是現在……他自己心裡也沒底。他不知道玄網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明顯能感覺到,跟以前很不一樣了。
「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吧。」
溫早見點頭。
徐夫子雖然並沒有在溫早見這裡感受到氣機暗示,但至少得到了一些安慰,知道青君並不會亂來。見著沒什麼事了後,他便起身,「那便不再叨擾了。」
溫早見站起來,「前輩有需要的話,還請告知。」
「告辭。」
說完,徐夫子離開這裡。
院子裡安靜下來,溫早見朝隔壁看去,呼出口氣後露出一絲微笑。她坐下來,將半貓面罩取出,輕輕摩挲著,雙眼裡透著似乎能藉由此感受過往的眼神,好一會兒後,她才重新將其收起來。
先前,她是為了珂媟摘下面罩的,而現在,她決定不再活在過往之中。
看一眼灰濛濛的天,她微微凝眉,稍後,取出紙筆,緩緩抒寫。
……
傍晚,在外面辦事回來的祁盼山看到自己一行人院子裡坐著的珂媟後,愣了愣。他第一時間想的是,這是不是又受了什麼委屈,使性子就跑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祁盼山走上前去。
珂媟白了祁盼山一眼,「我本來就住這裡的,回來怎麼了。」
這個說話的感覺……祁盼山頓了頓,對勁兒了?但正是因為對勁兒了,所以才不對勁兒。
「溫大守欺負你了?」祁盼山沒頭腦地問。
珂媟瞪了一眼,「別瞎說,大守對我可好著呢。」
「那怎麼……」
「哎呀,這種私事就別管了嘛。」
祁盼山上下瞧了瞧,覺著面前的珂媟似乎回到了本來的樣子,也不像是強裝的,心想莫不成溫早見解決了她的心事?
「那好吧,沒事就好。」姑娘之間的事,祁盼山也不好多問什麼。
「隊長,隊長,我問你個事唄。」珂媟像只小貓,縮了縮頭,壓低聲音,一臉的期待。
祁盼山點點頭,坐到她對面,「問吧。」
「就是大守的那個朋友,你知道是誰嗎?」
「你不知道?」祁盼山有些詫異。
「沒人跟我說過啊,我咋知道。」珂媟一臉理所當然。
祁盼山點點頭,「也是,你才來了沒多久,那人可是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怎麼個不在?」
「就是不在人世了。」
「啊……」珂媟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她咽了咽口水,「到底怎麼回事。」
祁盼山吸了口氣,然後吐出,緩緩道:「她的名字你應該聽過,畢竟是天下聞名的,曲紅綃。」
聽到這個名字這一刻,珂媟感覺自己面前長出了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曲紅綃呢,在落星關是五大守首位,常常與溫大守結伴而行……」
祁盼山悠悠緩緩地講述著曲紅綃的故事。
聽者無言,此夜無眠。
……
守望海以南極遠處,臨近亂流區是一片枯海,因為這裡空間不穩定的緣故,幾乎沒有生靈,哪怕是海草也難以生長。這片海呈現出透黑色,美麗是顯得十分美麗的,但無盡的危險藏在其間。不止是這片海,海域上空幾萬里之地都是如此。這一整片區域如同一個嵌進了天下的亂流球。
無人聲,無痕跡的天上,在某一個剎那,忽然閃爍一道暗紫色的光,下一刻,空間涌動起來,發出強勢的震顫,原本趨於平衡的空間亂流滾動起來,發出像是珍貴瓷器被摔碎的聲音。
接著,又是一道暗紫色的光,亂流停滯,重新趨於平衡。
而在那空間,立一人。身穿素灰色衫裙,一頭披散如浪的長髮呈現出暗銀色,在因雲層過高趨於紫色的月光照耀下,透著冷冽的感覺,見其雙眼,十分微弱的猩紅繞著眼瞳流動,渾身上下張揚著十分磅礴的生命氣息。
這般生命氣息一展露,立馬便可知,她不是人!沒有哪個人會有這樣磅礴的生命氣息,最為山巔的那批人也沒有。
她立著片刻後,猛地抬腳,凌空一踩,面前的空間亂流瞬間被打開,一剎那迸發的規則湧入,然後長驅直入,將整片亂流區撕開一道裂口,這道裂口由規則構成,同亂流碰撞,在枯海與紫色月光下顯出燦金色來。
這條燦金色的規則路直直地鋪向亂流區的極地——落星關,並開始覆蓋落星關的空間極限。
卻在此時,從她身後用來狂暴霸道的氣勢,這般氣勢裹挾著不知多遠處的靈氣,一來此,便形成龐大的靈氣漩渦。在那漩渦里,站著個人,全身上下除了蒼白的皮膚,全是讓人發暈的血紅,這使得其氣質十分殘忍與冷冽。她並沒有收斂自己的血煞之氣,使得身後的靈氣漩渦被染成紅色。她那獨特的血煞之氣顯示了她的身份——雲獸之王師染。
如果是先來的人是優雅的殘暴,那麼後來的便是殘暴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