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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撫站在她旁邊,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感受到了,無數的意志,在往那裡匯聚。」魚木看了一眼葉撫,然後問:「這就是正戲了嗎?」
「正戲上演了,但主角還未登台。」葉撫回答。
「誰是主角?」
葉撫想了想說:「三月的師姐。」
魚木瞪大眼看著葉撫,「那不就是你的學生嗎。」
葉撫點頭,「以前是。」
魚木才不管什麼以前和現在,總之,就是他的學生了。
「所以,這就是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葉撫搖頭,「不全是。」
魚木努努嘴,「你說話有問題。」
「嗯?」
「你應該說,你是為你的學生而來,順帶還有其他目的。」
葉撫挑眉看了她一眼。
魚木扭過頭,「不要怪我摳字眼。本來就是嘛,畢竟是你的學生,肯定要放在第一位的才是。」
葉撫沉默了。
「這齣戲會好好演完嗎?」
「不知道。」
「謊話。你肯定知道。」
葉撫被魚木懟得有些無奈。現在這傢伙是越來越不給他面子了。
「因為結果無論是哪種,對我而言都沒有影響,所以才說不知道。畢竟我要是說出任何一種結果來,都顯得我在從中做干涉了。」
「為什麼對你沒影響,主角不是你的學生?」魚木皺著眉,似乎對葉撫的回答不太滿意。
葉撫搖頭,「你問太多了。」
「那又為何不能告訴我?」
魚木看著葉撫,靠近一步,「你整個人全是謎團。也正因為如此,你身邊的人,你的學生,你交往過的人,你的伴侶,甚至於我,你曾經的助手,全都因你而陷入某種難以自拔的沼澤,這些難道你認識不到?還是說,你突然闖進來,造成了那麼多影響後,又甩甩手離開,對一切不管不顧了?公子,這是否是有些不負責任了。」
葉撫看著,沒有說話,因為她看上去還有很多話要說。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從來不曾來到這裡,你的學生,伴侶等等所有有過交際的人,他們的未來會是另外一番樣子?」
魚木的語氣聽上去實在質疑葉撫。
但葉撫從中聽出了一種「斥責」。
質疑,是懷疑對方做錯了,而斥責,是對方已經做錯了。魚木這稍稍夾帶的斥責,讓葉撫多想了很多。他微微沉下眉梢,似想到了什麼,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些。
聽完魚木的話,葉撫並沒展露出任何喜悲,輕巧地問:
「你是想從我這裡聽個結果,還是想讓我做出自己的抉擇,而非充當看客?」
魚木低眉,顯得叛逆而堅定,「你自己心裡很清楚,只不過一直在抗拒而已。」
葉撫看了她一眼,然後看著登神台的神輝說:
「我會給出結果的。無論對他們而言,好壞與否,本質的結果始終不變。」
魚木眉頭顫抖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葉撫心裡卻在猜想,她到底覺醒到什麼地步了。如若真的還是尚未覺醒的魚木,絕不會問出這些話,更加不會知道他「錯了」,而加以斥責。
他們之間沉默了一會兒,魚木才溫吞吞地說:
「老實說,公子,我不應該干涉你,但我也有私心。」
「我也有私心。」
魚木忽然一轉語氣,以一種勢要與葉撫背道而馳的態度說:
「我並不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葉撫眼神柔和,看上去是想說些什麼,但嘴巴始終緊閉著。
魚木只得試著去解讀他的意願。她想,他或許希望自己那樣做。這是很悲觀的想法。
「我最希望的,最想的是,公子,請你不要親手摧毀他們所為之努力的一切。」魚木眼神充滿著前所未有的睿智,仿佛她獲得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偉大的啟靈。「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天,我替你當舞台上的反派。」
葉撫說:「你想起了很多。」他所說像不是在跟魚木探討同一個話題。
「丟卻的事總會再拾起。」這句話說完,她立馬一轉,又變回可巧伶俐的小魚兒,彎著眉毛笑說:「可不要問我太多,我會答所非問的。」
葉撫深深吸了口氣,微微眯了眯眼睛,因為神輝變得更加耀眼了,像是即將見到主人的寵物,躁動興奮。
「我以前跟我的學生說過,我不喜歡劍,但以後也會去拔劍,出劍。你猜,會是什麼時候?」
魚木搖搖頭,「別的我猜不到,但我肯定,你說出這句話時,你的學生眼中一定滿含期待。」
葉撫愣了一下。他回想那個時候,發現結果的確如她所說。
「你說得沒錯。」
魚木閉上眼,笑了笑。
「笑什麼?」葉撫問。
「就在剛才,我突然有了個願望。」
「什麼?」
「我想找到一個殺死你的辦法。」
葉撫一臉奇怪地看著魚木。他攤攤手,「祝你願望成真。」
魚木嘻嘻一笑。
神輝越來越耀眼了,將天玄城鍍上一層白色的金。
「要來了嗎?」魚木也期待興奮起來。
她很想看看,小三月的師姐,葉撫的學生是什麼樣的,為什麼會成為這齣戲的主角。
不同的人,對待這件事心情是不同的。葉撫沒多少期待,只是有些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