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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撫右腳一抬,輕輕踩了下去,頓時一道氣機穿透空間,瞬間覆蓋在周若生身上。這點報復心,還是有的。
外面的鐘隨花聽見周若生這樣說,頓時很不高興。這般形容自己的顧客,不是在瞧不起自己嗎?況且了,她始終覺得葉撫不是尋常人,又怕周若生的話被聽去惹得不高興了。
「周若生,你在這般無理取鬧,今後別想在進我這布衣坊了。」鍾隨花冷冷出聲。
「哎呀,人家不說就是了嘛,隨花你好小家子氣哦。」周若生抬起扇子半遮面,同時還捲起蘭花指,眼神嫵媚地看著鍾隨花。
他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有什麼不妥。
四下皆靜,皆驚。
周若生倒是疑惑怎麼一下子安靜下來了,轉身向後看去,卻看盡眾人皆是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他緊忙扯了扯自己的奴才,「這是怎麼了?」
「少爺,你……你的聲音!」奴才瞪大了眼,驚恐地說。
周若生疑惑地卷了卷蘭花指,「我聲音怎麼了?」問完還扭了扭腰。
突然他察覺到什麼,驚叫起來,「哎呀,這是怎麼啦?人家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他一邊驚叫著,還一邊扭腰繞身,卷弄蘭花指。
其他人皆是露出厭惡噁心的樣子,一些鐵血方剛的漢子還乾嘔出了聲。
周若生惶恐至極,連忙轉身扭著腰,踩著小步伐跑到鍾隨花面前,「花娘,人家不是這樣子的,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男子漢,才不是娘娘腔呢,你不要誤會啊。」
鍾隨花本強忍著厭惡,卻還是被這一口一個「人家」弄得皺了皺眉。
周若生看到,頓時驚叫起來,眼神幽怨跌坐在地,淚水撲梨花,「哎呀,花娘你。」
他頓時掩面大哭,爬起來慌張朝外面跑去,邊跑還便扭腰,還便用娘氣到不能再娘氣的聲音喊:「人家真的是男子漢啊!」
「少爺,你的鞋子!」奴僕連忙追了出去。
待到周若生走了,終於大多數人都忍不住嘔出了聲,四下議論紛紛。
「那周若生原來是個娘娘腔啊,到了今天才發現。」
「虧我以前還和他把酒言歡,真噁心。」
「花娘,你可不要誤會啊,我們都是真爺們兒的,誰知道那周若生居然藏得這麼深。」
鍾隨花好言安慰眾人一番,然後勸退了他們才無奈轉身重新進了縫紉間,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讓周若生靠近自己半步,實在是太噁心了。
一干人散。
在最角落裡,有一眉心點著硃砂的俊秀公子,他雙目如星,吐氣溫軟,輕聲細語,「有趣,有趣,今次黑石城大幕真是相當有趣,不知這又是哪家的俊傑。」
拂袖,轉身大步離去。
第十七章 平地起異象
葉撫不經意吐出一口氣,悠悠一嘆說:「辱人者,恆辱之啊。」
秦三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葉撫。
鍾隨花從外面走進來,未見其人,便聞其聲,嬌笑著,「客官久等了。」
她從屏風那邊過來,儀態翩翩,欠身施禮,露了一片眩目白色。
葉撫點頭回應,「沒什麼,只是辛苦鍾老闆了,成天應付一些嬌蠻子弟。」
「不礙事,不礙事。」
「那行吧,就開始吧,在這兒留的有些久了。」
葉撫說著便坐直了。他想著既然是自己親自上手了,便肯定不能按照這邊做衣服的風格來,街上女子衣服大多千篇一律,瞧不出什麼什麼新鮮勁兒。
葉撫瞧著青布,便打算做一套青羅裙。想著就上了手。
他剛上手,看上去倒沒什麼,只是讓周遭人明白了,原來這位客官是真的會女紅,而且很是嫻熟。
但是當她們繼續看下去的時候,皺眉便是常有的事了,即便是在場最精通縫製手藝的鐘隨花鐘大家也收了那萬千風情的作態,認認真真看起來。
此時,眾人的眼裡,葉撫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不論是裁剪需要的尺寸,他都好似對秦三月的尺寸熟悉得不得了,規尺更是用都沒用,剪刀落處,乾乾淨淨,沒有帶起一絲毛躁。
那匹青布好似在他的手裡面翻飛,每一個皺褶都似乎有著存在的意義,大大小小的各種動作都給這青布增添一份另外的模樣。
就鍾隨花這個行內人看來,葉撫的每一個動作,每一針,一剪刀,一翻折,擠壓都讓手頭的衣服發生了質的改變。出形,起邊,轉挽,每一次動作,都是全然不一樣的變化。
瞧著那行雲流水,鬼斧神工的手藝,在場人無比驚嘆。她們有的憑藉天賦剛從業,有的從業二十、三十餘年,但是皆不約而同的想,平生從未見過這邊技藝,都要把那衣服給盤活了。
像鍾大家這般愛好這一行業的,更是醉心於此,她覺著看葉撫縫製衣服簡直是天大的享受,便不自已地倚靠在稜柱旁,眼神迷離地看著葉撫的動作。
秦三月不是行內人,她只能從葉撫的動作里看出「行雲流水」、「靈活」、「好看」這些感覺。她察覺到周圍圍觀的姐姐們眼中帶起了無限的欽佩,甚至那位嬌艷美麗的老闆眼神都已經奇奇怪怪了。
這個單純的小丫頭不自覺地抬了抬下巴,覺得有點小高興,因為她們欽佩的是自己的「葉老師」。
如果葉撫做衣服的技術僅僅只是如此的話,也就遠達不到滿級的地步了。